齐上阵的时候，总有无数人觉得这是老天的意思。

    早朝时候，皇帝又接到奏报，江西一带有人带聚众闹事，成千上万的百姓涌上街，说要皇帝给个说法。那些人烧官府，骂官吏，还有人声声称皇帝是谋朝篡逆的凶徒。

    老四十年来没有任何异动，却原来都用来布这样一场棋局了。

    皇帝一面派人平息，一面要盯着边疆的外，这几日都有了淤青。他议完政后没有回乾清，反而去了城墙上。

    紫禁城的城墙筑得那样，恍惚间只要伸手便能碰到天上飞过的鸟。

    他望着那平摊宽敞的空地，望着京城里的万家灯火，秋风瑟瑟，却唯独他孤零零守在这偌大的城里。

    他忽然问后的人：“你说，朕这次还会赢吗？”

    赵孟言一天青官府，皇帝有多憔悴，他就有多憔悴。他与方淮同是皇帝的左右二膀，如今方淮带兵平去了，能与皇帝无话不谈的便只有他。皇帝忙成这个样，他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
    他从嗓里发两声轻笑，语气轻快地问：“只是这样就怕了？这可不像我认识的您。”

    皇帝苦笑两声：“那你说说，你认识的朕是什么样的？”

    “外表谦虚，骨里却自负得很，哪怕趋于绝对的劣势与逆境里，也总是有扭转乾坤的本事。”赵孟言平静地看着皇帝的侧脸，好像想到了很多年前的事，“微臣记得当日您得知先帝爷留的遗诏时，手心都血来了，可面上却没有丝毫异，只是一眨的功夫就把一切安排妥当。传方淮去定国公府取兵符，派兵封了乾清，四王爷和静安皇贵妃那边走所有人，不许一丁消息传去……”

    沉默片刻，赵孟言笑了：“那个时候，我看到您一个人站在大殿之上，仅仅是思索片刻，就了最周全的布置，我想，这辈跟着这样的君王一定很意气风发。”

    皇帝也好似回到了那个时候，所有的一切历历在目。

    他仿佛还能看到乾清门跪了一地哭泣的人，还能听到丧钟哀戚沉重的声音。那时候他几乎一无所有了，拥有的一切都将被剥夺，可他不甘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