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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我一直以为这辈拥有的东西太过有限，羡慕老四有疼他的父母，羡慕你有一个完整的家，羡慕方淮曾经在街无拘无束，羡慕……很多。”他的声音像是低沉缓慢的，静静淌在这寂寞夜里，“可是孟言，到了如今，当我再回首从前，我才发现其实我拥有的远比失去的要多。”

    有你。

    他其实并不知自己究竟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，叫那个幼时还无比敬他的四弟最终变成了他的死敌。

看的日的，他满心希望个好哥哥，像对待澜那样，对待恭亲王那样，都是手足同胞，为什么要因为上一代的磕磕绊绊就记恨彼此呢？

    只可惜老四大了，也随了静安皇贵妃的，对他这个太恨之骨。

    他这番话叫皇帝沉默了半晌，最终转过来望着他，轻声问了句：“那你呢？朕得到了你想要的人，你是否也会恨朕？”

    “我可没那么小气，论姑娘的心，我得到的可比您多了太多。不敢说多了，但这京城里十个姑娘里，至少六七个都着我。可是人不能那么贪心，也不能总是一帆风顺，您得到了她，这就是老天给我最好的磨练。毕竟偶尔我也该尝尝场失意的滋味啊，不然人生也就不圆满了。这一回，权当我让着您，不然您输急了，万一要跟我较真起来，吃亏的只会是我。”

    皇帝笑了声，使劲儿在他肩上捶了一，可最后却变成住他的肩，远眺京城的模样。

    原来失去本就是一获得。若是没有失去那些生命中可望而不可即的人或事，今日也不会得到这样多的动与满足。

    有方淮。

    赵孟言仔细瞧瞧他：“哎我说，您这堂堂天，该不是要掉泪了吧？哎哟，这微臣可担待不起了，您好歹回去对着您那姑娘哭啊，在我一大老爷们儿面前掉金豆可要不得，要不得！”

    皇帝眸动了动，有笑意像是一般蔓延开来，他想说什么，可却有些哽咽。

    皇帝朗声大笑，笑声在黑夜里穿了很远很远：“脑瓜不好用了有可能，但得比我好看，这就是说胡话了。”

    赵孟言看他片刻，静静地，却铿锵有力地对他说：“您这辈，成王也好，败寇也罢，我都会是您的臣，哪怕有一日您嫌我脑瓜不好用了，或者比您得好看太碍了，我都会站在您跟前。”

    夜之中，赵孟言一青衣在城墙上翩然飞舞，衣袍被得鼓鼓。他倏地笑了，眸似是夜空中的星，璀璨明亮。

    有在养心殿等着我归去的她。

    赵孟言也看着城墙灯火辉煌的夜景，末了低声说：“人世间有太多想不到的事，人心本就如此，复杂多变，不可能一直无无求。有所求就会有所恨，恨得不到的那些东西，恨得到那些东西的人。”

    两人自打在乾清争论过昭的世问题后，一直有些尴尬，除去朝堂上的君臣相待，私底很久没有像这般坦诚相待过了。过去本是无话不说，皇帝知赵孟言又看上了哪家姑娘，赵孟言知皇帝中午又吃了什么不喜的菜。

    一

    他满胡说八，可看向皇帝的神却始终明亮，始终如初见时候那般，坦坦，毫无隐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