，林升便说要帮他整理带来的东西。

    看着他和方玉两个有说有笑收拾带来之，容与心里忽然有安宁的踏实，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，边之人不曾变过，有些谊也一直都在。

    收拾得差不多了，林升便把带来银票和他从前整理过的账册拿给容与，其时一直没认真留意过自己有多少钱，如今仔细一看，容与不觉惊了一。那是个庞大的数字，一瞬间让人又有富贵忽至，不知所措的茫然。

    “你可真是有钱人，难这些年都没钱不成，竟能积这么多。”方玉翻着银票笑叹，“这回好了，咱们在这石城可是衣无忧了。”

    林升轻嗤一声，“你看你这见识，何止衣无忧，今后想要什么，你只和大人说就是了，他肯定会满足你。大人在钱这方面一向疏散，又冲淡，若是靠他自己，只怕这辈也不完这些钱。”

    容与听过一笑，“以前是真没，也没什么机会去置办东西。如今倒有闲了，看来我这后半辈，就要致力于如何把这些钱光了。”

    说得他们都笑起来，只是细看之，亦能察觉林升的笑容里，隐约透着些无奈的伤。

    容与对他们说，“往后也别叫我大人了，这么生分的称呼怪没意思的。叫我名字，或是哥哥都可以。”

    二人相视看看，欣然应允，此后林升便唤他作哥哥，方玉则还是以名字来称呼他。

    林升因告了假，陪容与住了几个晚上，后来在他的促才依依不舍地回去了，之后每隔上一段时间必会来南京看看他。

    容与平日无事只在还砚斋闲坐，读书写字，更多的时候是描绘一幅心中想象的山画。这些事，他得专注，往往会耗费一天时间，再抬看窗外，已是画堂烟雨黄昏时了。

    篆香烧尽，月上帘钩，这样清静的日过得缓慢，似前溪静默淌，等到一卷东风绿园中的柳丝，雨浸斜外的芳草，他已将宅中所有画屏都完成，每日更得闲立在廊，受杏零落，燕泥飘香。

    如此恬淡岁月，当真一切都好，惟有心中牵挂时时发作，还有那随着黄梅雨季到来而愈发折磨人的疾，委实有几分难捱。

    南京城接连数日雨连绵，白天犹可，一到晚间钻沾上气的锦被，膝盖便漫生延绵不断的酸楚，渐渐演变成一噬骨般的剧痛，令人夜不能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