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落了明年还能再发，人虽不能重活一遍，但当的生活总还是能把握。年年落风雨伤，不如怜取前景致。这些幽思偶尔发发，还是端看你如何排遣了。”容与如是安。

    方玉毫不犹豫白了他一记，嗤笑，“是么？那这病怎么的？为何你正意气风发的就被降了职，发落到这里来？”

    说得方玉也乐了，过了一会又看着他，蹙眉问，“说是怜取前，你倒有认真看过么？你且说说，我有什么变化？”

    过了几日，天气终于放晴，温的空气间弥散着香。容与寻了个藤椅坐在园中，看明媚之，落红满地遗撒。

    “你也是个痴心的人。”隔了好一会，她忽然说了这一句。

    “我？”容与轻声笑笑，“我前半辈过的也算顺风顺，真没什么需要忍的事。”

    方玉正拿了只扫帚在清理一地的，见她过来，容与待要起，又被她在椅上，只说让他心晒太就是。

    容与一窒，接不上她的话，半晌低，尴尬的笑笑。

    她慢慢地扫着，将那些都归拢在一，然后用手捧了一丢里，之后站在池边上静静看落逐，自有一闲愁万的风。

    一句话噎得人没词，容与涩涩笑，“能医不自医嘛，这些年也累了，你就让我偷个懒罢。”

    “你瞧它们，昨日在枝开的正好，一夜风雨，今朝就委顿在地，丢在那里，还不知会到哪里去。如此，人亦如此。”她忽然说，那细细幽幽的一叹，似游丝飘飘袅袅，轻的化风里。

    容与笑说不必，“这都天了，早就不供应炭火。我看这季的雨也快完了，再忍两天无妨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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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容与一晒，垂目笑笑。方玉大约怕他尴尬，又，“你上的病确是好不了，可不能总这么自己生捱着，回我去御监的人再要些炭来，烧上火总能好过些。”

他记差，又自嘲地笑笑，“从前那么多大事要你记呢，哪儿还想得起我来。”

    “是被骂累了罢？”方玉着补了一句，又看他一副慵懒、满不在乎的模样，也就没再继续说去。

    “怎么排遣？”她转看着他，低眉笑了，“我没你那么好襟，总能释怀。”

    “再添些人手罢，你一个人忙里忙外太累了。”容与确实有些怕她累着。且从前没概念，这会儿了自己过日，才发觉此刻自己的心境当真是百无一用，居家庶务一窍不通。

    容与索开怀一笑，“我这也是被无奈，不然总想着那些不痛快的事，早晚呕血三升。”

    方玉摇，不忘奚落他，“有什么累的？统共就两个人，两张嘴，你又挑，吃的东西都有限，最是省事儿。倒是你，成日甩手掌柜似的，账上的事一应都不问。也真难为你，怎么当了那些年的掌印？还着全天最会给皇上赚钱的名。那人究竟是你不是？”

    容与淡淡一笑，扭望向别，佯装听不她话里的一丝幽恨，没问她为何用这个“也”字，和那另一个痴心人究竟是谁，不必详述，他心里其实都清楚。

    方玉无语，只瞪了他两，却也瞧不生气，半晌幽幽一叹，“你可真能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