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

    三弦？陆知非忽然明白小乔要什么了。

    只见他搬了把凳放在戏台中央，然后抱着三弦施施然坐。修的手指放在琴弦上，一拨，珠玉般的琴音回，随之响起的，还有少年清冷嗓音唱的曲儿。

    听着这琴曲，鬼魂们又重新安静来，表渐趋平和。

    陆知非心里不由松了气，而这时，一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，“我说过吧，白牡丹的曲儿，才是一绝。”

    不用转，陆知非就知是商四来了。

    “小眉烟呢？”陆知非问。

    “放心，星君带他过去，不用担心。”

    于是两人又安静来，专注地听曲。

    明亮烛火，少年细碎的刘海划过眉梢，抱着三弦琴，着金边镜，斯文俊秀。一只小狼狗不知何时跑到了台上，依偎在他脚边。

    少年低垂的眸光瞥见他，底一丝温。

    如果是你的话，也会一直等我罢。

    ☆、第38章 戏（九）

    张韫之还记得一九二八年的时候，院里的秋海棠开得正盛。

    因为那个人喜，所以张韫之亲手在屋檐、秋千旁，都满了。半天难免枯燥，于是他丢铲站起来，趴在窗台上看屋里那人写字。

    他穿着月白的衫，执着小羊毫的手半截白皙的手腕。天光在那洁白的宣纸上掠过，那人抬看到他，微微一笑，而后羊毫挥动，墨在纸上开了细小的朵。

    他写到：换我心，为你心，始知相忆。

    这是《诉衷》吧？他家的人儿，谈起来总是如此委婉。然而张韫之很满意，他再度抬看他，却见那人的脸在天光里显得模糊不清。

    他……是谁？

    我应该记得他的，我记得他对我有多么重要，可是我为什么看不清楚、记不起来？为什么？

    张韫之迷惘了，彷徨了，他转看到一扇大门在他前打开，那里面透着祥和宁静的微光，仿佛在呼唤他过去。

    可是脚底像生了，那些系扎在他的心里，顺着血延伸向四肢百骸，然后把他牢牢地钉在原地。

    钉在一九二七年的四九胡同。

    钉在初华大戏园。

    钉在雪天里的十里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