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念然心中一凛，抬看向说话那人。那是一位年逾四十的中年太太，穿着紫绸面窄袖褙，绛紫面裙，面相刻薄。她坐在宗房二太太首，两个人看上去很亲密，一位刚刚被秦夫人唤作“五嫂”的太太坐在她另一侧，正蹙着眉看她。

    秦夫人对面坐着的，显然是宗房的几位太太，靠前的两位，打落座起相互之间就没说过一句话，面上的不合已经到了在亲戚面前都不愿遮掩的地步了。

    将军府的两任主母, 此时方才和寻常人家之间的不同。

    一边说，一边把众人引了堂屋。老族夫人带来的人不少，差不多就是今天前来客的全了，满满当当地装满了堂屋。老族夫人和老夫人是那一辈唯二在场的人，自然一左一右分主客居上位，其他人照辈分、排行，在两边雁字排开，也只有太太辈的几位能捞个坐的地方。还有一些原本好的，但是平日里要忙着自家的事不能时常见面的，此时座位相邻，不免互相招呼，闲聊两句。秦夫人排行不，季念然听到几位年些的太太都唤她“七弟妹”，却因为是将军府的主人，而得以坐在秦老夫人正首的那张圈椅上。

    季念然抿抿，觉有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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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、还有她后的一众太太们，瞬间就把目光落到了季念然上。秦老夫人仿若对她们的失礼尚无所觉，一把拉过季念然的手，“这就是我家新门的孙媳妇，等到屋里再让她给你们见礼。”

    “玖郎媳妇在笑什么？”不知哪个尖的，一瞅见季念然在抿嘴笑，不怀好意地指了来，“莫非????是谁穿得不面了被你看到，在笑人家不懂规矩？”

    “老嫂！”秦老夫人一迈堂屋大门，就连着快走了几步了台阶。她健朗, 本不需要人搀扶, 此时季念然竟然觉得自己险些就没跟上，余光扫向秦夫人, 她倒是一副安然模样，动作也不曾落半分。

    对面被祁氏引着、两个丫鬟搀扶着的老族夫人，却是满银丝，举着一支老藤拐杖，看上去比老夫人还要年十岁。她看上去很不苟言笑, 此时见到主人亲自迎来，也只是扯了扯嘴角——那甚至都不能被称为是一个笑！“三弟妹。”语调倒说得上柔和。

    季念然虽说也是小辈，却得以站在秦老夫人后，虽说也是没个坐位，却胜在视野最佳，能方便地观察全场。

夫人一左一右扶着秦老夫人，起来迎接。

    ——这应该就是宗房的大太太和二太太了，这两兄弟本也年纪居，两人一个着族里商铺，一个着宗田祭田，一个着家族命脉，一个着家族基，就连季念然都觉得，兄弟之间本不可能和睦。这两位太太后也都各站着一位年轻媳妇，两人也是互不说话，就连风都不扫向对方，活像那里本就没有站着人一样。

    秦夫人挑了挑眉，正要说话，却被对面的宗房大太太抢了先，“十三弟妹，你这是说得什么话！许是玖郎媳妇瞧见了什么趣事呢。”她又转过去，顺势盯了季念然一，

    瞬间，季念然就猜到了她是谁——秦雪歌中那位五堂叔祖父家的十三婶，甫一见面，她就给自己来了个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