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荣慢悠悠唔了声，然后端详着另一盆，一面琢磨着从哪里手，一面说：“段沁富裕，祖上原是行商的，这些年在朝上也算兢兢业业，可惜就是没有什么基，这次好不容易有了个机会，他当然不会放过。”

    谢琬一直都没代，却在这时候挑了个理由将他来，多半是因为太的病……他虽然不知太究竟得了什么病，可是从谢琬最近频频动作来看，未必跟这件事没有关系，毕竟太若有个万一，直接就影响到任君主的人选。

    他抬起剪喀嚓剪断一条枝，放在木架上。

    才剪好一盆来，谢芸便轻步到了他后禀。谢葳太刚烈，而谢芸相对柔和，弟俩倒了个个儿。

    “可是我们现在没有机会不是吗？”殷昱眉微凝起来。“七先生太狡猾，就是引他来，也必须的不一丝痕迹，否则不但会前功尽弃，还会使他藏得更。”

    谢芸：“那依父亲之见，咱们要不要去段家走动走动？”

    所以这些日郑家也加了对殷曜选妃之事的动作，他们尚无能力与殷昱拼，只能一面虚与逶迤，一面曲线备战。这场夺嫡之争是又一场可预见的风暴，而他如今不在朝堂，作为局外人，竟然有几分旁观者清的觉。

    荣氏的失败，既表明了她们对谢琬的错估，也侧面印证殷昱夫妇向郑家以及朱睢殿那帮人了战书。

    “对了。”谢荣顿了，直起腰

来。你想想。他当初既然也是想以扶持殷曜上位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，必然也还会故伎重施，在你和殷曜这场争斗上兴风作浪。”

    谢葳虽然不曾回府，可是谢芸却跟保持着密联系，偶尔不经意的时候，谢芸也会把曾家的事漏几句给他听听。前阵任如画和荣氏那件事，谢琬一反这一年来的温和低调，简直把荣氏和任如画绝，如果荣氏不是郑家的人，谢琬应该还不会把她上绝路的吧？

    “父亲，刚打听到的消息，郑侧妃好像选中了工侍郎段沁的女儿，而刚好段沁又有攀龙附凤的心思。”

    谢琬沉着，七先生的谨慎是无人能其右的，引蛇的确是最好的法，可是如果刻意地设局，必然会让他察觉。殷昱说的对。还是得寻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，不着痕迹地引他来才成。

    这可是极好的机会，如果段家跟东结了亲，那么替谢荣谋个职缺也是很简单的事。

    自从朝堂被殷昱的人占据了一半之后，似乎他被职的命运就已然清晰可见了。他的上是靳永。他能在他手底呆上一年，也许已经是个奇迹。事实上换成他是靳永，只怕不三个月就要把他踢来，靳永没这么，只怕是谢琬没代。

    谢芸哎了声，上前帮忙将剪的枝拢好。

    他信自己不会被困难打倒，他只是缺少一个时机。

    当四月的意也染绿了四叶胡同的树木时。卸了职的谢荣安静地在院里剪牡丹的枝。

    谢荣摇：“先不急，谢琬还没动呢，瞧瞧再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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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刚被卸职那些日，他不是不愤怒，不憋屈，可是细想来，他人生经历的愤怒和憋屈的时刻也实在太多了，他假若还不能变得淡泊，那是他的修为不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