桂如雪张了张嘴，拼了命的发声音：“我、我不恨了……哥哥，我不恨了。”

    桂如冰走到他跟前，蹲了来：“三天了，你再忍一忍。等熬过这一场，以后就又是个好好的人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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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桂如冰重重的哼了一声：“我这也是为了你好！你年纪还轻，也该有好之心。戒吗啡戒鸦片的，我也见过，鬼哭狼嚎几天后也就过去了。你就忍忍吧！”

    桂如雪慌慌张张的把袖扯了来，而后目光茫然的抬望了桂如冰：“温九，你放了我吧，要不然你就杀了我。别这样，我怕这个，我真的怕！”

    第三天上，他觉着那房里传的惨叫声微弱了一些，便稳稳站起，泰山压一般的走上三楼。后跟了个佣人，端着一大碗气腾腾的稀粥。

    桂如冰不再理会他，一甩袖便关门走掉了。

    桂如冰没听明白，只认为他是在说胡话，灵机一动，他扯过了桂如雪的一条手臂，起衣袖一看，见那针密布，新旧混杂，可见这些日他在外并没有少了吗啡。而桂如雪任他拉着手臂，还在喃喃的哭诉：“你对不起我啊……”

    桂如雪被他推了一个趔趄，连退几步坐在了地上，也不叫痛，就呆呆的望着桂如冰，直傻看了半晌，才梦游似的开了：“你？”

雪抱着沉默片刻，忽然带着哭腔了一声，中糊的说：“老温，你怎么能这样对我……我当你是好朋友的……你对不起我啊……”

    桂如冰听他的声音极其嘶哑，猜想到这定是在近几天喊破了嗓，便：“我们毕竟是兄弟，这个关，我总要你的。”

    桂如雪趴在地上，似乎是觉察到了有人门，便费力的侧过脸去，眯着睛望向门。

    桂如冰是个很自以为是的人，他认为戒吗啡就是鬼哭狼嚎的忍耐几日，便当真把桂如雪关了空屋，不再了。

    桂如冰听到这里，意外之余，也叹了气：“那个……总是我有错在先。你记恨我，也是应该的。”

    桂如冰失了耐，双手揪住桂如雪的衣领，将他连拖带拽的扯上三楼的一间空房之：“我把你关上十天半个月的，看你能不能戒了吗啡！”

    桂如冰将他的手臂愤然一摔：“ 别再咿咿呀呀的胡说八了！如今在大后方，私藏毒品乃是死罪！我为政府官员，为民众之表率，更要以作则！我的家里容不吗啡和瘾君。你啊，把这玩意儿上戒了吧！”

    桂如雪闭上睛：“我知……哥哥……”他等不及似的息了一声：“人之将死，其言也善。我同你斗了这么多年的气……现在想来，其实真是没什么意思。”

    桂如冰没有再去办公，神狰狞的坐在家中，他连日本飞机都不怕了。

    桂公馆这样宽敞阔大，可是从上到每角落里，都隐隐约约回了桂如雪的惨叫声。桂如雪还活着，可是人人都以为他已经变成了厉鬼。

    掏钥匙打开房门，他站在门，发现屋气息是如此的憋闷。

    桂如雪抬手用袖抹了抹嘴：“戒、戒吗啡？”

    桂如冰从兜里掏手帕，给桂如雪掉了嘴角的，心中忽然就激起来，那滋味说不清不明，酸涩烈的，仿佛是换了人间一般！

    桂如雪虚弱已极的伸手，松松的抓住了桂如冰的脚，奄奄一息的开了：“哥哥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