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随手的札记，连“九月初三，无风无晴”这类的话都赫然在列。

    苏锦暗想，莫非庄白英怕自己睹思人，因而才决定让此不见天日。他扫过这白绢上的字迹，又将它重新收好。

    在他端详之时，秦无端只喝茶不语。

    见苏锦已有决断，他这才明知故问：“苏师弟，你可想好了？”

    苏锦颔首：“师兄已经决定了，那我便带着它上路。之时此后不知何时才能回到明，心忐忑，多少有些愧对掌门。”

    秦无端笑：“不碍事，师父必定考虑到了这一层，你且珍重。”

    二人毕竟初次见面，寒暄之后再无其他话可言。秦无端表面和煦，却不可测，仿佛揣着满肚的秘辛不肯透。

    把苏锦送到院外，秦无端叮嘱：“日后行走江湖，切记勿招惹邪外，你骨奇佳，却不要有恃无恐。遇事多思虑三分，多忍让三分——师兄告诫你的便是这些了，此去经年，后会有期。”

    苏锦不搭理，径直问：“是不是事了？”

    秦无端的表半分变化也无：“没有，你不要多想。”

    分明就在瞒着他。苏锦抵住门框不让秦无端把他往外推：“秦师兄，你真觉得我第一次山，所以什么都不懂吗？”

    秦无端一直挂着的那客气笑容顿时收敛：“一个人瞒你，是图谋不轨；两个人瞒你，是各有所求。苏师弟，你既已看不妥，又何必执着？我是不会说的，你就算回到会稽山，也找不到答案。”

    他单手抓在苏锦肩上，补了一句“珍重”。终是了狠劲给他一掌，直直地退两三步后，秦无端“砰”地一声锁了小院的门。

    月落黄昏，临安空无一人的小巷里，孤零零地着几盏灯笼。苏锦不甘心般上前叩门，却再无应答了，他曾想过索一不二不休破门而，可手不定敌得过秦无端——对方分明和庄白英一样有事瞒他！

    他愤愤不平的一颗心波澜顿起，兀自立在那巷中许久，自己平静。

    苏锦终是转离去，“从计议”四字总被谢凌挂在嘴边，此时涌上来恰如其分地安抚了他过分烦躁的心。他暗想，大不了明日继续堵人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，此以往秦无端难真会一直闭嘴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