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大汉被苏锦不动声地威胁住，脾气极为火爆，当便嘴上没门地嚷：“你一个佩剑的欺负我手无寸铁，自己孤陋寡闻还不许别人多说几句了？”

    白绢之上的字确实是谢凌的笔迹，苏锦自小观他抄的书，对横撇捺都无比熟稔。他坐在桌边静静地又看了一遍，却无任何绪。

    ☆、第五章

    方才窥视过他的人尚在，仿佛化为了一尊石像般，将自己缩在角落里。见那人旁边还有一张空桌，苏锦走过去将剑置于其上，扫了那灰衣人一坐。

    苏锦不再把它收回卷轴，反倒折起贴放好。白绢质地柔轻薄，如此亦不会损毁上面字迹。之后他便提起剑挂于腰侧，起楼解决温饱了。

    客栈的地段不错，临安城江湖人不多，但普通平民早已熟视无睹。故而即便过了饭，客栈大堂谈阔论的人却依旧不在少数，人声鼎沸，烟火味十足。苏锦未曾见过这样的场面，颇有些新奇地眨了眨。

    被他险些扭断了胳膊的人显然是个英雄好汉，十分能屈能伸，当即说：“你、你去江湖上打听打听，明天包庇谢凌这贼人，被数路仇家寻上去，砸了个稀烂！什么名门正派，到来，也不过是个藏污纳垢——啊！”

    苏锦懒得同他废话，擒住那大汉一臂扭到背后，惹得那人毫无形象地吱哇叫一通。他好整以暇：“明天发生什么了？”

    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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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小二上菜的空闲，他后方刚好有两个人正谈天，声若洪钟，听得真真切切。

    苏锦面沉如，沉声：“你刚才说了什么，明天……被谁砸了？”

    现如今有人当着他的面辱骂师父武林公敌，说同门尽是伪君，甚而他还不知到底会稽山如何了……

床尾墙角，这才多少安心来，回到桌案旁边坐好，接着便拿了那张白绢。

    另一人附和了两三句，他更加觉得得意洋洋，正滔滔不绝，忽觉背后一凉。那大汉僵着扭，一只手虚虚地笼住几个大，顷刻间便能要他命。

    苏锦心中两真气反复织，几乎撑爆了他还不甚广阔的心，震得手腕发抖，就要握不住剑。他觉双颤动，一个字也吐不，太突突直，有什么东西从他心连自己都不曾知晓的地方破土而——

    俗话说得好，相逢一笑泯恩仇。恩却好说，仇岂是说泯就能泯的？

    但听得手骨折断之声分外清脆，他们二人的纠纷已引了客栈大分人的注意。小二在旁边行将上来劝架，却不知如何，格外惊慌失措。

    那大汉同桌的人亦是个行走江湖的剑客，他只当苏锦是个路过为明天打抱不平的愣青，见他得清秀柔弱，竟站起后对苏锦剑相向：“说了便说了，一群伪君窝藏武林公敌，难还指望给什么好脸吗？”

    苏锦松开那大汉，一手在剑鞘之上，声音清晰可闻怒火：“你再说一次？”

    其中一人：“……我便听说，那日各门各派冲上会稽山，捣毁门楣，将整个明天翻了个遍也没找到——那桃坞大当家，当即便杀了两个弟愤！百年基业毁于一旦，为了护着谢凌，庄白英竟不惜自裁谢罪——”

    山前，他以为在江湖人中，谢凌是人人尊敬的“凌霄剑”，明天是诸多门徒向往的世外桃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