犹不定，半晌后，方才把这些事娓娓来。他一面说，一面不自觉揪了泉边的草，染得指一片青。

    原来那日，程九歌并未庄白英所言径直山。他收拾了衣与要的药品，轻装从简，佯装离开了会稽山，却在逃庄白英线之后躲了山腰的一，预备等到天黑再回去。届时庄白英再是气急，也不会赶他走了。

    哪知他等到黄昏时分，山起了。一伙人打着火把齐齐涌上来，程九歌这几年很是游历了一番江湖，仍然并未认这些人是谁。

    他虽武功稀松平常，轻功却是一平，不疾不徐地缀在了队伍最后，竟没有一个人发现。

    那些人上了会稽山，目的极地冲向明峰大殿，开始四搜寻。程九歌从那领之人言语中，隐约听到了“凌霄剑”“秘籍”“心法”的零狗碎。

    程九歌知庄白英定是带着人去到清净峰了，于是抄了条近路过去。

    静心苑的小院中弟们严阵以待，每个人看上去皆是心平气和。庄白英坐在屋，手捧书卷，而他的四师兄——观朴峰杨垚正抱剑守在庄白英边。

    庄白英原本低看书，程九歌躲在静心苑的栅栏外隔着草木注视他。可突然庄白英福至心灵地悟到了什么，抬起来，和程九歌四目相对，猝不及防地目光撞在一。

    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庄白英。

    印象里三师兄虽然没有谢凌超脱，也比不上杨垚这武痴，总是端着一份谦谦君的架。可那一刻，他的确是疲惫的，底透沉沉死气，在和程九歌对上时，蓦然地亮了起来，表倏忽从困顿变作了一个很生动的愤怒。

    然而一秒程九歌反应过来，刚要撒就跑，立时便被闻讯而来的杨垚抓住了。

    “四师兄亲自把我抓到了静心苑。他以为陈明利害我就会依言躲起来，苦婆心讲了好大一通理。”程九歌苦笑，“我假意答应，三师兄让我去给他倒杯茶，刚转过，就被他打了。”

    苏锦宽他：“掌门师父不想让你和他一样。”

    程九歌凝噎片刻后，又：“他从未真正懂我，只想我活去……殊不知我那时只想陪在他边。也罢，后来我醒来时，被锁在了柴房中，外面好大的血腥味，火光烧了一夜……很多人在吵闹，从柴房前走过去。我看到了桃坞主‘黑雀’，她应该是领之一。三师兄说大祸将至，我终于隐隐约约知了为什么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