据，有人想要笼络他。俞山川不为所动，认为功名利禄不过浮云，其座弟徐天罡随着那人走了——那人便是后来的武皇帝。徐天罡功成退，想要回到师父边，但当时俞山川已经病重。

    “他执着于自己的‘事业’，余生十载呕心沥血，写就《人间世》一书，一共四卷，于武学上是开天辟地的成就。后来发生的事，你也隐约知了。同门相残，夏觞遁走……掀起一阵血雨腥风。”

    程九歌说完这些，对上苏锦疑惑的目光，突然以手掩面：“夏觞向来毁天灭地，他没给炼血蛊留路……”

    其余三卷他早就参透了，其中对于炼血蛊只字未提。

    言之意，苏锦这唯一的缺陷，竟然没法补上了。

    但凡为人世，正常的十人有九会给自己留条后路。而夏觞就是那偏激至极的一个，他在“炼血”一章窥见师父的弱，欣喜若狂，以为自己终成大事——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，连自己的生死都置之度外。

    《人间世》四卷，历经一百余年，再次合为一。所有的武学到底有破绽，《人间世》的破绽就是炼血蛊，人人想要，但得到它的人几乎都不得好死。

    苏锦得知此事时，已经从粽变成了瘸，他杵着一拐杖，看向掌心复杂的纹路，蓦然：“师叔的意思是，不能救了对吗？”

    程九歌无可奈何地，中竟有泪光。

    他骨里的坏血必将随之一直烂去？就因为年幼时一次走失，被钱豹掳去当了个备用的血袋，于是永世不得超生？

    可“片叶飞均可伤人”，其实并非武学，而是心境。

    那令人窒息的黑暗混沌记忆犹新，失去了所有掌控力一般难过。苏锦方才从中解脱，倏忽得知这消息，居然十分平静。

    他淡然：“我自理会得。”

    “阿锦，”程九歌叫住他，“你要如何？说不定哪天……”

    他说不，但苏锦知。程九歌想说，有一个乌霆，说不定哪天又来一个，江湖中随时都有离经叛的事发生，他杀得了一个，难杀得完吗？

    这些忧虑极快地在苏锦心中掠过，他面上依旧温雅得：“小师叔不必替我担心，我已决心此后与青崖隐居，不见外人，如此一来以后受伤的只会是自己。”

    他说得轻松无比，程九歌依旧忧心忡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