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云昭：“拨给你两个老实丫鬟，原是想你能通晓人事，好准备给你说亲。也过了这么些时日了，你虚岁都十六了，再不说亲真说不过去。从今以后我便开始给你相看，挑些门当对的你自己选，如有的，再去女方家中或是去庙里相看。我是你嫡母，这些事都是我该的，但我也怕人背后说我刻薄苛待你的闲话，所以我只帮你持，最后选定谁，还是你自己说了算，将来好不好，你也都怨不着我。你以为如何？”

    程怀仁想说抬她为妾，可惜说不，真实想法一说来，就再也收不回来了。

    接连几日，程怀仁有两天都宿在迎居，贺云昭佯装不知，等到伯府里有了闲言碎语传来，才把程怀仁唤了过来。

    贺云昭皱着眉：“你跟我老实说，你是不是对怜儿有意？”

    贺云昭装一脸怒其不争：“你这是在害她。你说你喜她，那你打算让她怎么办？嫁你为妻，还是给你妾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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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贺云昭拍桌怒：“糊涂！”

    程怀仁正纠结着，贺云昭：“要说亲你就不可胡来了，和表妹一起夜宿姨娘院像什么样？便是你们俩清清白白的，别人也要传闲话来了，莫等到相看的人家打听到了，以为你妻未娶，妾先过门，说忠信伯府家风不正！”

    程怀仁张地着衣裳，：“儿是真心和表妹在一起。”事到如今，除了这般撒谎应付过去，也没有办法了。

    抛开表妹和自己的私，程怀仁以为，这桩婚事再好不过。沈玉怜以前那般算计夫人，贺云昭却还这样不计前嫌的替她考虑，二人品，立见。

了，两人在院里一待又是一夜，人们只当睁瞎。

    但是……表妹怎么办。

    程怀仁心里的话，到了嘴里又咽了去，就这么默默地听着，忽然开始后悔前几天的举动。想了又想，他还是不敢承认两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。

    程怀仁半晌才承认：“是。”不知为何，说完这句话，他顿觉心有不甘，难将来陪伴一生的正室夫人，真的就是表妹了？

    程怀仁见着贺云昭心里猜得到是为着什么事，很是心虚，请了安便不敢多说话了。

    这番话连消带打，程怀仁一想开说想娶沈玉怜的余地都没有。

    贺云昭又“好心”：“怜儿年纪也不小了，你若真为她好，就远着她些。她好歹也是在伯府大的姑娘，府里一直把她当正经小看待，将来由我面，嫁个家境殷实的读书人，个正经的举夫人，也算风光面。”

    贺云昭坐在罗汉床上，略看了一直垂的程怀仁，：“可晓得我叫你来是为着什么事？”

    “儿不知。”到了这个关，只能装傻。

    这样是最好不过了，程怀仁起初还以为嫡母会在给他挑了两个通房之后再挑一个丑媳妇，没想到这回倒是开明了许多，像她磊落的格。

    贺云昭继续训斥：“你若想娶她为妻，可你想过伯府的将来没有？就程家现在这个状况，你若不娶个家世好的姑娘助力，以后怎么撑起门楣？现在你父亲病了，又有圣上念着旧庇佑，还留着他的爵位。你信不信，只等你承袭了爵位，假使你娶的是怜儿，莫说她了

    程怀仁试探着：“母亲，怜儿与我青梅竹，我实在舍不得她嫁去……”越说声音越小，连都不敢抬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