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天盼着他寻个贴心人过日。

    而伊默方才一席话，误打误撞地让季达明混沌的意识彻底清明——那些他害怕的悲剧还未发生，此时正是与伊默重新开始的大好时机，他要的不是杞人忧天，而是真心实意地对伊默好。

    至于伊默会不会上他，季达明就算有万分的把握，也断然不敢掉以轻心，不过他有信心让伊默不由自主地习惯自己，一辈都离不开。

    “季先生。”伊默见季达明不说话，惴惴不安地给他夹，“吃菜。”

    “你多吃些。”季达明往伊默碗里看了一，忍不住拿起筷夹起米喂，“怎么才吃了这么一？”

    伊默就着他的筷吃了一，鼓着腮帮往季达明边凑：“季先生，我心里过意不去。”

    伊默不再说要走的话，反而垂着扯他的衣袖：“今天是运气好才没有造成损失，如果季先生没让我念信，说不定孟泽真的把这批货糟蹋了……季先生，我心里难受。”

    伊默说“难受”，季达明的心也跟着痛起来，他吃不饭，搁筷转而去握伊默凉丝丝的指尖：“你先把饭吃了，吃完我再与你说这件事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伊默了，抱着碗一个劲儿地吃煎。

    李婶看在里，一声不吭地起去厨房又煎了两个，单独放在碗里给伊默吃。

    “我儿最喜我的煎了。”李婶着伊默的，哽咽，“一定要乎的，撒盐和葱，连着吃几天都不会腻。”

    “婶。”季达明闻言，忍不住声打断李婶的回忆。

    李婶回过神，偷偷掉角的泪：“小默，够不够？不够，婶再给你煎。”

    “够了，谢谢婶。”伊默连忙，继而握住李婶的手羞怯地笑，“我从小没有娘，但如果有的话，我觉得应该和婶婶很像。”

    李婶喜得说不话来，又给伊默夹了菜，一边看他吃，一边抹泪。

    季公馆一到晚上就很安静，一来屋里住的人少，二来人不敢惹季达明，都规规矩矩得到歇息，除了李婶和陈五，各个儿连人影都见不着，于是院中不常灯。

    吃完饭，季达明照例抱着伊默回屋，他不打灯笼，私心想趁着伊默看不清的机会多亲近一会儿，伊默倒也不抗拒，一动不动地趴在他肩，连呼都是浅浅的。

    他们披着璀璨的星光穿过空落落的天井。

    季达明每每路过院中的银杏树，心中都慨万千，这棵树见证了他与伊默的滴滴，从两相悦到永隔，或许短短数年对于树来说只是年的递增，但对季达明而言，却是漫的一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