樊霁景默默应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

派掌门的中说来。他闭关之时，正当壮年，心中自有一番理想与抱负，若非为赎樊英夫妇被害时因一时犹豫而袖手旁观之罪，若非为了保住樊家最后一滴血脉，他是绝不肯屈居于此的。多少个夜，他曾在睡梦中都惦记着离开这座屋，甚至离开九华山，从此逍遥快活，再不理九华派的纷纷扰扰。

    心痛、震惊、失望……复杂到樊霁景难以分辨。

    扁峰，别有意：“我的事你不必挂心，多挂心自己的事，想想究竟要选哪条路才是正理。”

    淮秀也停脚步看着他。

    淮秀冷哼：“你让我知晓这些不过是想让我离开九华派。既然想让我离开九华派，就要让我知清清楚楚。”

    淮秀一声不吭地跟在他后。

    樊霁景：“既然如此，我便在九华派等师叔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我有话要问你。”淮秀黑如墨的眸在黑暗中黑得发亮。

    淮秀堂而皇之地屋，上灯。

    “表哥。”他轻叹。

    “我问你，你离开时故意和那个山派的郑风同行，是不是为了激怒我，好让我尾随你跟踪你，当你不在场的证人？”淮秀瞪着他的目光冷厉如剑。

    “师叔？”樊霁景见他神，轻声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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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屋里的烛光从窗里透来，照在淮秀的上，将他半边脸上的神映得清清楚楚。

    他的心陡然一沉，面上却不动声：“走。”说着，他撇开脸，望着着前方小小的九华派房舍，踩着那条用凹凸的石板铺来的小径，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。

    樊霁景的房间依然还在乐意居，没有搬回后院。

    可他终究不能。

    “不。我并没有料到你上九华山。”话说到这地步，实在没有再遮遮掩掩的必要，樊霁景开诚布公，“不过即便你不来，我也可以请师叔派弟去家请你作证。”

    樊霁景倒退着来，将门关上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樊霁景平静地回答。

    他走到面前，推开门，转看着淮秀。

    就像一把锉，不停地在两人的心来回拉扯。

    淮秀气得牙齿打颤。

    扁峰回神，摆手：“罢了，当离开时，我自会离开。”其实桎梏他的，从来都是与步楼廉许的承诺。如今步楼廉已死，枷锁已去，离不离开反倒不重要了。

    “从到尾你都算计好了。算计好我会上九华山，算计我一定会为你作证？”

    时至夜。

    “表哥。

    “表哥，早睡吧。”樊霁景淡淡地说完，转屋，正要关门，却被淮秀的手挡住。

    樊霁景垂睑，默默让开路。

    鞋底着地面，不时发窸窸窣窣的声音。

    原本就堵在的闷气更加疯狂地撞击着，淮秀又：“所以，你一江州便不见踪影并不是在一家小客栈里大病一场，而是日夜兼程上了九华山，杀了步楼廉，然后又赶回江州，故意病怏怏地现在我面前？”

    “你知我一定会作证？”淮秀冷哼，“莫忘记，你失踪的二十几日，我并未和你在一起。”

    “你会的。”樊霁景毫不犹豫。

    门咿呀一声打开。

    樊霁景靠着门，一副随时送客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