样平静说来，姜元柏才会想的更。

    “梨儿，你如今不适合去明义堂。”许久，姜元柏才，虽是拒绝，语气却和缓了很多。

    “父亲之所以不愿意让我去明义堂，无非就是怕人背后指，让姜家蒙羞。父亲一片好意，可是父亲想过没有，当今圣上称赞女学，父亲为当朝首辅，文人之首，却让嫡女在家请先生，不去明义堂，岂不是在打皇上的脸面？”

    姜元柏怔住。

    他一心考虑姜梨是否会被人指，姜家蒙羞，却把洪孝帝给忘记了。

    “这是其一，其次，父亲，咱们姜家，四个女儿，除去三妹，四妹和五妹也都了明义堂。偏偏令我在家，一是不公，二是盖弥彰。人如此，大大方方摊开给人看，旁人还不屑议论，越是藏着掖着，别人越是探究。父亲以为将我藏在府上，旁人就不会议论我，错，越是这样，他们越是议论的。”

    姜梨说这一切的时候，都没有什么特别的绪，仿佛在说别人家的事。可听在姜元柏的耳中，却又觉得十分有理。更何况，三房姜元兴都托人送礼，将姜玉娥和姜玉燕送明义堂，更何况他们大房。

    “父亲，”姜梨垂眸：“当初的事是我错了。可是，人非圣贤孰能无过，知错不改善莫大焉。我年纪小不懂事，如今大了，自然也明了事理。我自小没有母亲教导，走错一步，难就要用一辈来偿还？我是愿意，可我是姜家女儿，我不愿意成为姜家的累赘。”

    那句“我自小没有母亲教导”，一说中了姜元柏的心，他心一颤，：“梨儿，可是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父亲，我在青城山的庵堂里，并不是没有习字的。我知自己父亲是当朝首辅，不可一个白丁殆笑大方，自己便让庵堂里会识字的小师父教我念书写字，虽然写的不好，启蒙的书籍都看过，会写的字也不少。”

    她突然走到桌前，将姜元柏方才写的“静”字挪到一边，重新铺纸。姜梨的动作令姜元柏一怔，意识看向姜梨。

    姜梨提起袖，慢慢磨墨。她手腕纤细，动作温柔，来有一特别的，令人赏心悦目。又仿佛这事了无数遍，自然的不得了。

    磨好墨，她提笔蘸饱墨，才开始写字。一边写，一边轻言细语：“父亲，明义堂虽然是学堂，在里也能好不少人。我只要在里面不错，好的人多，对姜家来说总是有益无害。我姓姜，总是希望姜家越来越好。”

    她和姜元柏写字不一样，姜元柏写字慢而邃，一笔要写的格外漫。姜梨却不同，她看起来斯斯文文，和和气气，写字的时候，却有一战意在里面。仿佛拿着刀的士兵，即将赶赴杀场，痛战到天明的觉。

    姜元柏瞧着姜梨的侧影，清雅人，风姿如玉，却杀气腾腾，豪迈丛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