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。

    风无人有心，他为什麽会脱而那一句话？心若一动，不自禁，言之由衷。

    他动了，终於从不可一世的空狼狈坠落，跌红尘中。

    曾经不屑一顾避之不及的人间──心动，暧昧，喜，，和被，以及那最销魂蚀骨难以抗拒的缠绵温，他一一经历，全都尝遍。

    他从！翔九天凌驾云端的天神，沦为会痛会伤，也不由己的凡人。

    秦，收起你那不可一世的骄傲，你已经，只是一介众生平等的凡人。

    “怎麽可能。”

    一向温顺的程诺竟然破天荒地声截断了秦的话。他地仰起，以一混合和信仰的唯的角度，一夜的星光落满他疏淡清秀的眉目，朦朦幽影之，秦只看见他柔明亮的双眸，缓缓浮涌一层铁骨铮铮的虔诚。

    “不会再有人比你更好。如果有一天你真的伤害了我，那一定是我，先了对不起你的事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他声音里的笃定几乎手可及，像一场冰冷瓢泼的大雨，又像一阵飞沙走石的狂风，秦中一涩鼻腔猛酸，风雨打，再也说不话，瞬间心痛如绞几乎窒息。

    一个从来不会勉自己的男人，此时此刻，却勉地挤来一个似哭非哭的难看笑容。

    他多想告诉他这是真的。

    他不能告诉他，这是真的。

    程诺後来才知，这并非一句先知的预言，而是一纸应得的罪书。

    但这时他已得盲目，忘记自我。

    “你都说是如果了。我不相信假设，我相信你。”

    他这麽轻，但却无比定地说著。他连他自己都不相信，而去相信一个本不值得相信的别人。

    如果说是一宗教，那麽程诺一定是它最迷信的教徒。

    傻吗？当然傻，傻到家了。但如果有人曾像他那样卑微地活过，日日夜夜煎熬折磨，分分秒秒胆战心惊，不敢见人，不能见人，羞耻自己的，自卑自己的，以及愧疚自己的罪孽，卑贱有如蝼蚁，双手沾满血腥──

    他们就会明白，秦之於程诺不止人，远不止简单而肤浅的人，还是久被黑暗充斥的凄冷生命里，唯一给了他光和温的，救赎的天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