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的山间绕了大半天，地时都站不直了。

    不过你一儿也不会抱怨，这样远离纷争的地方很少了。地方小又安静，只有一条河、几条街，人还没城市人的心多，那会儿四周都是茶田，在那儿的客家姑娘上沾着褪不去的茶香，城里香香粉粉的女孩谁也没有那样的韵味。我现在都还想着，要是有一天我攒足了钱，退休了，我就躲到那里去，去那里过没有落雪的冬天。

    但快乐的日总是不持久，一打开门看见徐宝蓉的时候真是疼裂。

    又来了。

    自从家里的条件好了，我就贷了款在云市买了一小小的房，让池迁从徐航那里搬来，带着甜甜一起住。我每天就一节课，常常早上或午上完了一整天就完事了，一个人在南川太寂寞，我宁愿搭车去云市给甜甜和池迁辅导功课。

    鹏鹏走了之后，甜甜就开始发狠，我从没见过谁这么着自己的，留级念了一年初三，她就拼了一年的命，学校统一发的练习册模拟卷不算，自己还买了好几来。人家课在玩儿，她着耳习题，发用圆珠笔绕啊绕绕成一个髻盘在后脑，也不跟其他姑娘似的好打扮。

    有一次她一边走一边默背中国地图，有个男生在半上等她，见她来了脸红耳赤地低，两只手着一封书视死如归般往前一递，我们陈甜姑娘目不斜视地走过，嘴里还喃喃自语：“福建是闽，广东是粤，江西是赣……”

    我不能上云市的时候，她就负责饭，一边哗啦哗啦炒豆角一边叽里呱啦被英语课文。

    看她卯足了劲很张的样，我赶安她：“没事的，我们不上市一中也可以，考南川一中也是一样的，到时候三叔教你啊，你还可以回家住。”

    “嗯，三叔，我懂得。”她只是笑，手却不自觉地挲着前挂着的玉观音。

    因为住在一起，陈甜姑娘每天放学都会去池迁班门等他，理科班男生居多，见着漂亮姑娘来找就乌泱泱地起哄，每次都喊：“池迁，你小女朋友又来找你了。”

    池迁也不解释，站起来收拾收拾就在一片暧昧的起哄声中拎着书包走来。

    要是斜瞥见徐宝蓉，我们陈甜小姑娘还会嘻嘻哈哈地揽住池迁胳膊，还要撒地晃两：“欧，欧~~~~~~今天我们吃什么啊？”

    “你决定吧。”池迁还合她，见着陈甜用圆珠笔缠得七八糟的发，还抬手帮她捋捋刘海。

    徐宝蓉能气得把桌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