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候抬望着我，特别甜地笑了：好呀。

    我立得找不着北了。

    那次柜的结果自然很悲壮，我跟家里彻底闹翻，发誓有生之年绝对不回凫州。毕业那会儿我被学校着把剩的私人品搬学生公寓；当我扛着两大箱蚊帐被褥脸盆壶走回我跟钱书共有的“家”时，兜里只有七百块钱现金。我背着钱书把大学里的书和值钱儿的家当都卖了，一午账三百二；我攥着钱疲惫不堪地又跑回那个“家”里，心中一片惨烈。

    但那时候的我觉得只要有钱书在，就什么都是幸福的。钱没有了可以赚，反正我又有知识又有力；我这么想着，可工作就是不来。有回有个私人企业终于有意向要我，可开的月基本工资只有八百块，我思前想后，心说总比没有好，一咬牙就要去了。那次乔宝霁实在看不去了，赶在我签合同之前火急火燎地递了三万块钱给我：“你傻呀，你在学校里是什么成绩啊，凭什么八百块就把你给买断了呀？你的本事我知，找不着工作真的就是运气不好，真的真的，你老能了！我爸都夸你呢！……这儿三万块钱你拿着，算我借你的。我也还没工作，不好意思找家里要太多。这个是我平时零啊兼职啊存来的，再多就没有了。你拿去先把你们那房租电什么的给付了，改善伙，你们俩一人置办一儿行什么的，神气儿足了才好去找工作……嗐，急什么，大不了你上我爸的公司来，怕什么啊，凡事有我呢，傻帽儿……”

    钱书好像习惯于在他失魂落魄的时候把我召唤到他的跟前，比方说我苦兮兮加了半天班又脑一跟乔谦山表白了的那个周末。

    我猜想钱书大概认为我永远是他的一个什么件，兴了拿起来玩两，不兴了放在一边，但又万万不可以有别人来碰。

    我真真是恨透了他这一。

    而最最可恨的是，我明知这样却没有办法拒绝他。

    我常常想，我这么是因为拉不脸么，因为他可怜么，还是因为我还是着他呢；我经常思考到脑仁儿发疼。

    我赶到钱书所在的酒吧时天尚未黑，酒吧也才刚开始营业不久，钱书就像个酒鬼似地端着杯红着趴在台上。

    我在他边坐，默默把酒杯从他手里移开，他立像个被走了脊椎的动一样倒在我上，中喃喃：陆路，我要死了……

    我把他扶正坐好，他目光却看着别，一边抓一边红着睛说陆路啊陆路，我怎么就这么难受呢。

    我心里一阵，心说上次在凫州遇见他时真不该把新手机号留给他。

    “钱书。”我给自己倒了杯酒，正襟危坐，“你又怎么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