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反正李燎不会知。」

    二楼到三楼的楼梯间，午休时学生们的吵闹声把李靖弥的低语盖了过去。很吵，在这里都能听到从上方、方传来的喧哗声，似乎还有人在走廊上追逐，脚步声咚咚咚地传至楼梯间。

    但没有人，建筑每层的楼梯都分成两段，而李靖弥站在中间的平台上。他听得见那些声音，从这里却看不到半个人影。

    平台空空如也，只有一面大镜悬挂在墙上，镜的半边破损了一些，现了蜘蛛网般的裂纹。李靖弥侧站在镜前，映的躯彷佛便四分五裂。

    再几格阶梯就到三楼了，可他迟迟没有移动脚步。侧耳倾听那些喧闹声，不自觉地、想寻找沈陵玉的声音，但他当然找不到，沈陵玉也不是那会大声嬉闹的人。

    延清本来就是烂学校，学生们吵闹老师也不会……其实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？他只是不想上楼，所以站在这里胡思想而已。

    不知二哥怎么样了……真想放着那家伙不啊。李靖弥盯着镜，用冰袋贴着太，手被冻麻了，珠沿着指来。

    镜里的人模样相当狼狈。伤的和手臂涂了优碘后遍布着黄褐的斑块，他如同冬日枯枝的手臂……呵，刚刚护士阿姨说了什么？中生发育期，要好好吃饭。

    这大天，他止不住冒汗，再这样站去搞不好会脱。冰袋好像快整个化开，包裹的面纸早就透破烂，他该回去了，豫宁的事还没解决。

    「要是能永远留在这面镜里也好啊。」

    李靖弥也不太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，镜中映的模样令人生厌。要是他一、手脚别那样看起来一折就断、脸上别老是沉着表……不，这些都是瞎想，他已经是这样了。

    李燎不知，永远不知。

    ２．

    「靖弥……你还好吗？」

    一直低着走到教室前，倒是没想到二哥在外等他。教室吵得要命，李豫宁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，缩着肩膀、背靠窗。

    光让他满大汗，苍白的脸孔透着不健康的红。李靖弥看了教室一，学生们吱吱喳喳地不知在讨论什么、但似乎不是恶意攻击的话，这样就好，要是被攻击的话豫宁肯定会哭来吧，他最讨厌看到他二哥哭。

    「站在外面嘛？」

    李靖弥走到自家哥哥的面前，冰袋贴着脸，眉皱。

    「我……」

    豫宁像是要说「在等你」之类的话，没想到才离开窗，泪就掉了来，他慌张地抹了抹睛，张着嘴却吐不字。

    「我要去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