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太医看一碧泉，又看一外屋的吴郎中，摇手：“将军不必客气，待官先为夫人诊一诊脉。”

    沈墨白还没睡。这些天他心里总是在想丁惠有的事。罗靖的手相明明是无后，为什么丁惠却能有？不知不觉地，他又从箱底翻了那个布人，可人偶握在手里，他又迟疑了——为什么还要执着呢？明明连师傅留的砚台都扔了，又何必还要执着？不如浑浑噩噩过这一生，也未必不是一选择。叹气，他把布人扔火盆。烧了吧，烧了，就一了百了。

勉睁开睛，低声：“爷，我肚痛。”

    沈墨白淡淡：“卜算她腹中的胎儿是——”他突然说不去了。说什么？说罗靖无后？说丁惠腹中胎儿不会是罗靖的？

    屋中一片寂静，众人的目光都盯在张太医的两手指上。良久，张太医收回手，沉：“夫人的脉相无恙。”

    沈墨白心里微微一凉，或者是该来的终于来了，他反而平静：“我没有害谁。这是我来占卜用的。”

    丁惠一震，从角瞥了罗靖一。碧泉就候在门外，闻言略一迟疑，应了一声转走了。罗靖了帷帐坐到床边，搂着丁惠柔声：“别怕，张太医医术是好的，让他来诊诊脉再说。”

    碧泉回来得还是很快，张太医胡了件外袍就跟着过来。罗靖起兜一揖：“烦劳张大人半夜过来了。”

    罗靖只觉心不知落到了哪里，空空。碧泉送两位郎中去，他竟然没有发觉。丁惠侧向躺着，嘤嘤啜泣，哭声像针似的扎在罗靖心上，他站了良久，忽然转走了去。

    罗靖抱着她坐起来，声喊：“芳云，芳雨！快去请郎中！”

    沈墨白怔了一，罗靖暴怒的脸已经现在前：“这，是，什，么！”几乎是一字字从牙里挤来的，每个字都像冰棱一样尖而冷。

    丁惠伏在枕上啜泣起来。罗靖烦躁地走了两步，突然停步沉声：“碧泉去把张太医请来。”

    罗靖冷笑：“你想卜算什么？”

    碧泉赶着车很快接来了吴郎中，老诊了半天脉，淡白的眉拧在一起，终于还是：“将军，老朽确实诊不什么，夫人脉相正佳，可是这腹中胎儿……”

    布人扔火中，边缘很快燎焦了，开始窜起小小的火苗。沈墨白正神地看着，门突然被踢开，接着，一个人旋风般卷到他面前，一手捞起了火盆中那烧了一半的布人：“这是什么！”

    罗靖手一直伸着，布偶上的火苗已经被他攥熄在掌心里，可是

本章已阅读完毕(请击一章继续阅读!)

    罗靖此时只觉心中冰冷。他看过沈墨白画扫晴娘，只是寥寥几笔，人形就跃然如生。手中这个布偶，虽然已经烧了一半，可墨的眉尚在，分分明明的便是丁惠。他怀着希望和疑惑而来，却只看见这个燃烧着的布偶。他握着那冒火的东西，掌心灼疼痛，心里的煎熬却更甚。他把手中布偶一直送到沈墨白脸前，哑声：“说话！这是什么？你跟惠儿有什么仇，要这样害她？”

    张太医摸了摸，目光悄悄向碧泉看了一，缓缓：“胎儿么……恐怕未必能顺利产。”

    罗靖心里微微一凉，：“那腹中的胎儿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