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沈固得很像母亲，看见他就会想起自己的女儿，就会伤心。所以这祖孙两人一天多见一两次，时间不超过十分钟，对话不超过十句。上大学之后当然住校吃堂，参军之后当然住宿舍吃堂，于是所谓厨房这家必需品，沈固很少使用。退役之后倒是用得多了，可是空的房就他一个人和一只猫，无论油在锅里爆得多么响，都爆不家的气氛。

    所以说，自己其实很脆弱？沈固平生一次有疑惑。就为了有个人可以一起在厨房里转悠，就——动心了？也不是吧？寂莲酒吧里的钟乐岑，镇定地指挥着所有的人，差被虎伥附的男人咬断咙，仍然面不改。说他脾气太，说他不像个男人，但那一刻，他冷静、镇定、自信……就像在金玉大厦里抱着铜鹤冲向睚眦的那一瞬间，简直耀得让人难以呼。

    手机在袋里震动起来，打断了沈固的思想，拿起来看看号码，沈固不由笑了笑：正好，他正想去找小黑，这家伙倒给他打电话了。

    “我说大哥——”小黑忙得帽都歪了，鼻梁上还有不知从哪里抹来的一墨，“我这还想找你帮忙呢，还没张嘴，你倒给我派了一堆任务！”

    沈固安然地坐在他对面：“查人这事，你比我方便。金玉大厦落成那年，七八个月大的婴儿失踪，应该也不会很难查吧？”

    小黑咬牙切齿：“我就不该认识你！”

    沈固笑笑：“还有那血迹化验呢？”

    小黑从桌里摸一份东西狠狠摔在他前：“还说呢！叫化验科的人把我好骂！那是狗血！”

    “狗血？”沈固有几秒钟的怔忡，随即想到了电梯外的那块狗，“行了，我的事说完了，你有什么事，说吧。只要我能办得到。”

    小黑没想到他说得这么郑重其事，推了推帽瞪着他：“真的？”

    “真的。”沈固了。小黑顿时睛一亮，嘿嘿笑着凑过来：“我说大哥，这可是你自己说的。”

    沈固笑了笑：“是啊，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，说吧。”

    小黑搓着手，一脸的猥琐相：“其实吧，也不是我……是左队。他打电话回来，让我问问你，上次他说让你到这边来，你考虑得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沈固怔了一，没有立刻回答。左健上次的提议，对他未尝不是一诱惑。他枪，在队里被人叫枪迷，能有重新摸枪的机会，他怎么会不动心？何况八年的铁血生涯，突然成了个家里短的社区警，这落差，真的未免太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