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云山垂睛，沉默半晌。

    郑驳老神复杂地看他，最后投降似的叹息：“想瞒你东西，真是比占九天星运还难。”叹完不等谭云山开，直接坦白，“的确，在查到你前世乃乐仙人后，我便去了仙志阁。”

    这时候转话的都是品温柔者，郑驳老颇欣：“当然，九天散仙虽多，但每一位仙友均要录于此仙志，到有生平，记来，明仙缘，清功德……”太过放松的结果，便是话基本说完了，才意识到问题，“慢着，此书卷藏于仙志阁，你是如何得知的？”

，我一个老哪里懂。”

    谭云山浅浅一笑：“倘若上仙是我，发现自己这一世都在别人的算计里，还能毫无防备对每一个初相识的人坦诚以待吗？”

    郑驳老静静等待，前所未有的耐心。一番“言语来往”让他对这位“前仙友”起了无穷兴趣，而有意思的事，是值得付力的。

    南钰简直想击鼓鸣冤：“不是我！我一百年不去一回仙志阁，你就是让我说书名我还得想半天呢！”

    问完不等谭云山回答，他先瞪自家徒弟。

    “你这话锋转得也太快……”

    “已知份，探究背景，人之常，”谭云山，“只是上仙已手相助，为何还要瞒这一段？”

    郑驳老：“仙志不会有一字虚假。”

    “怕上仙探来的不止如此，还望直言相告。”

    “别多想，凡不是为你们，是为我这蠢徒弟。”

    捋了胡，再无废话，净利落一个字：“是。”

    “不怎么说，仍是上仙降服佞方，救我们脱困。”

    郑驳老无奈笑笑：“世上哪有这般恰好的事。”

    “仙人贬谪投胎，定是犯错，上仙可知乐所犯何错？”

    “此番云雾仙桥也是珞宓所为？”

    对方目光平静淡然，声音和缓从容。真心还是佯装？郑驳老居然也一时辨不清了。他不无郁闷地想，这大几百年的神仙算是白当了。

    谭云山：“那转世投胎

    “多谢上仙凡搭救。”谭云山再度开，却已与九天前尘无关。

    谭云山轻轻挑眉：“上仙不好奇那一页写了什么吗？”

    郑驳老叹气，从刚刚开始，他就一直在叹气：“我料想你未必喜听，又不是太过要的，何必节外生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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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老夫久不庚辰，能寻到的也都是些居简的老家伙了，个中缘由尚未寻获。”

    谭云山：“所以我没有心的事是真的。”

    “上仙知《九天散仙志》吗？”谭云山忽然问。

    郑驳老微微眯，他竟从一个小上觉了压迫。

    “当真什么都瞒不过你这小……如此说吧，姑娘定然是有意的，至于郎有没有，只你自己心里清楚。”

    “是，或不是？”

    郑驳老不再推辞。非亲非故，手相帮，得声谢是天经地义的，甚至，这谢来得都有些晚了：“问清了前因后果再谢，谨慎可佳，但容易让人寒心。”

    “与南钰兄弟无关，”谭云山不疾不徐，“刚刚昏迷之中，有人带我神游了九天仙界，恰好去了仙志阁，恰好见了这本书，又恰好看了乐仙人那一页。”

    郑驳老无言以对，第一次庆幸自己胡眉一把抓，即使尴尬，也无影无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