！

    心扑通扑通，要不是仙术不能停，她真想也回个大礼。

    结果就听见施着大礼的几位仙友清晰而洪亮地唤两个字：“天帝——”

    既灵脊背一凉。

    会错意只是尴尬，被抓现行就是绝望了。

    回还是不回，这是个严峻的抉择。

    “不用我，继续仙阵。”八个字，平和威严，并无一丝愠怒。

    几位仙人得令，立刻起向后转，各归各位。

    既灵希望自己的背影看起来足够无辜，也希望此地只是天帝巡视仙阵的无意中路过。

    很快她就知这是自欺欺人。

    天帝没走，反而来到她旁边，就那么站着，一动不动地自侧面打量她。

    既灵目不斜视，就望着厉莽，要多大义凛然有多大义凛然，俨然一个弃恶从善罪立功的好姑娘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，久到她必须缓气才能继续支撑仙术，久到她开始怀疑侧之人真的就没认她是先前冰笼里面的“恶徒”，天帝终于开。

    “晏行？”

    极轻的两个字，像在唤一个很久远的名字。

    心里那异样又来了。

    不同于前时“绝对要阻止厉莽”的凶猛烈，而是一浅浅的温。

    既灵闭上，仔细去知那回应的。

    不是心，是仙魄。

    那团已成她修为的上古散仙魄。

    “我不是晏行。”终于支撑不住，断了仙术，既灵缓气，转过，“他的最后一丝魂气散在了黄州雾岭，我只是那个恰好得了他修为的过路人。”

    天帝中掠过一丝黯然，极快，以至于既灵怀疑是自己。

    她觉得自己可能永远都看不透这位喜怒不形于的九天至尊。

    旧事说罢，该算新账了，至少既灵是这样认为的，并已开始琢磨怎样把“逃冰笼”这事说得避重就轻，却不料天帝开始默念仙咒。

    真的是默念，因为他连嘴都没动。

    可每一个声，都清清楚楚送了既灵耳里，不，应该说就像有个缩小了的人站在她耳朵里念一般。

    随着最后一个字结束，天帝手中比她烈得多的金光，直直打在厉莽上。

    刚因为她断了仙术而动起来的厉莽，被这一打得痛苦扭曲，虽看不清全貌，至少中了金光的这一截冒灼烧之烟。

    许是疼痛，许是忌惮，厉莽再度沉寂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