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锐沉默了几秒，轻声说：“那就晚上哭，躲在被里悄悄哭。”

    顾佑臣不明白：“我妈妈不是送我来挨揍的！”

    突然，一声凄惨的哭声响彻整个走廊，将那句“别害怕”衬托得格外荒唐

    顾佑臣小声呜咽：“我们会被打死吗？”

    “不会。”苏锐摸了摸他的发，声音极轻，不知是说给谁听：“我们会去。”

    整理完医务室，苏锐带顾佑臣回班里。上午由教官带领的“劳动课”已经上完了，孩们在黑黢黢的教室里背古文。

    顾佑臣茫然地。

    在国学院待了半个月之后，顾佑臣渐渐明白“哭也没有用”是什么意思了。

    顾佑臣哭累了，苏锐拍着他的背，安抚：“睡吧，别害怕。”

    “你躲在被里哭过吗？”顾佑臣伸手，想碰一碰苏锐红的脸。

    国学院与家们签订的学协议里明确规定，为了小孩能学会自立自，一年学期不允许家探视，也不能通电话，家将教权给国学院，国学院有资格对小孩行“传统教育”。

    她和爸爸是让我来接受好教育的！

    苏锐过了好一阵才回答：“因为我们的父母把我们送到了这里。”

    顾佑臣低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伤，涂药之后凉丝丝的，但还是隐隐作痛。

    苏锐躲开了，只说：“哭也没有用。”

    “不去会被打。”苏锐说。

    “你父母是不是告诉你，到这里来，是为了成为更好的人，人上人？”苏锐问：“将来衣无忧，要什么有什么？”

    这天，同寝室一个7岁小孩儿因为集合时摔了一跤，被老师扎了一个多小时的针，痛得死去活来，夜里回来趴在床上哭，哭声细小，却让顾佑臣整夜失眠。

    顾佑臣上还痛着，注意力却已经被那叫“明霄”的少年引过去了，对方比他，似乎比他大几岁，虽然表很冷，但睛特别好看。

    所谓的“传统教育”即“之孝”。

    “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们？”顾佑臣终于问了来。

    他轻手轻脚爬到苏锐床上，难过地问：“我们的妈妈都不要我们了吗？”

    而这里的教官与老师喜怒无常，拳脚、耳光时常毫无理地招呼在孩们上，连“看不顺”的借都不必找，想打就打，想骂就骂，仿佛一屋的小孩只是一堆没有生命的玩。有的教官喜听小孩儿哭，越哭打得越带劲。有的教官讨厌听到哭声，越哭越遭罪。

    “一样的。”苏锐苦笑，像个经历了很多事的大人，近乎低喃地重复：“一样的，我们只是他们的工罢了。”

    相对其他家的孩，顾佑臣挨打的次数不算多，国学院的负责人知他的份，向教官打过招呼。但每天目睹没有犯错的孩被拎教室，还是让顾佑臣满心惊惧。

    第20章

    还没走那暗的走廊，顾佑臣已经开始害怕了，扯了扯苏锐的衣角，低声说：“我不想去。”

    他问：“痛得受不了时也不能哭吗？”

    苏锐摇：“不知。”

    彼时，顾佑臣还无法理解苏锐的话，仍旧认为父母将自己送来这里是一片好心。苏锐不愿与他争辩，只是告诫他往后要“听话”，不要与教官和老师对着，也不要随便哭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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