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最后的每一个人，都曾经是一叶孤舟上，相依过活的苦命人。

    明霄脑海里依稀现了一个矮小瘦弱的小男孩，小男孩什么样，他实在是记不得了，那孩总是在他边转来转去，时常他一转，一回，就能看到对方小小的影。

    记忆仿佛清晰了一，明霄听见小男孩搭搭地哭，不是因为又被教官揍了，而是看见他受了伤。

    明霄鼻腔一酸，往事带着国学院的腐臭与小孩们压得极低的笑声冲撞而来，令他既愤怒又无奈，既伤又怀念。

    很奇怪，竟然会有怀念这绪。

    怀念的是什么？是恶毒中如芽一般的善意？是绝望中轻得微不可闻的笑声？还是弱小却勇敢的自己？

    或许都是。

    辰又想碰一碰明霄，却不敢。明霄面上的平静乎他的意料，让他不知该怎么往说。

    “你什么时候认我的？”明霄说着摆了摆手：“我的意思是，你什么时候知我也在国学院待过？”

    “我一直都知。”辰又说。

    明霄眸光敛，言又止地看着辰又。

    “霄哥，我要告诉你一件事。”辰又：“求你，在听完之后不要赶我走。如果你很生气，打我骂我都行，但请你——慢慢原谅我。”

    明霄心里极了，“到底什么事？”

    “今天你去找了念涵，说要拒绝一切资源。”辰又说：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等等！”明霄突然打断，“你怎么知？”

    辰又顿了两秒，再次声时音调已经不稳：“因为我，我就是给你资源的人。”

    明霄浑一僵，难以置信地看着辰又，一时什么话也说不来。

    太荒谬了！

    开什么玩笑？

    “霄哥，我曾经跟你发过誓，你忘记了，但是这十年来，我从来没有忘过。”辰又说：“那天在黑屋里，你说等你大了，想当个演员，我说我要当个小神仙。”

    明霄只觉被针扎了一，清晰的痛中，隐约听到了时光尽传来的稚声音。

    ——那我，要当个小神仙！

    “那《见》的作者……”明霄讶异：“那个小神仙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