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有依仗。

    本是对哀告声充耳不闻，末了在听到“皇后娘娘”时，却伤：“免了，放吧。朕的皇后若在，定不希望她的坤宁再染血光……一应都照原样复原，朕要在一月之看到结果。”最后一句话忽地狠嗓音，低而冷鸷。袖往后一拂，那玄黑袍摆便往泰殿前离去。

    于是坤宁里又开始每日有人，就好似当初为了迎接还是裕王妃的孙香宁一样，修缮的声音整日硁硁呛呛，多了几许活泛的人气。

    皇帝心中却是伤的，那伤从他一贯无风无波的脸容上溢透来，只有日日近在跟前的人才能捕捉。

    四岁的皇九楚鄎也能满转悠了，他因着生来便没有了母亲，对他的父皇很是依缠——因这里只有楚昂才是他自己唯一的依仗和亲人。每当楚昂在台上审视度时，楚鄎便牵着他的袍角倚在旁边看。锦秀因着楚鄎的畅通无阻，于是去哪儿也都畅通无阻了，每每见皇帝父俩伶仃地站在风中，那一大一幼小的影映她帘，她便从楚昂的眸中看一年华无法回去的哀伤。她的心里便对他生怜惜，这是一在十年岁月中累积的怜恤，可为之赴汤蹈火的。但也只是默默地藏在心里，没有表述来。

    里才们都迷信，说燕筑巢其实是皇后娘娘在保护着坤宁，太把巢移开，这就立刻事了。楚邹原意是好心怕伤着鸟儿，此刻却解释不清，那些嘀咕碎语都在暗，明面上个个见了他都是恭敬，他也就只能当不听见没看见。

    他自个儿东事多的应付不过来，还要筹备去江淮的一应所需，最近每日都在圣济殿里翻阅着地理典籍。倒是便宜了小麟，没人了，整日尽在他的里悠哉晃。

    她的五官生得是一惊鸿一瞥的绝，隐于人群中你或许并不容易将她寻见，但若认真抬眉与她相视，那楚楚若的灵动便悄然渗你心里。李嬷嬷和御膳房那两个太监都是把她当成宝的，尤是李嬷嬷，打小就把她一张小脸倍加心地呵护。

    那天嘴瓶摔碎磕伤了额角，淌来不少血，楚邹怕她的伤被发现，就没敢放她回去，伤好前叫她在自个的院里待着。她惯是得寸尺的，晓得了自己在养她，一侍就上了天，白天在他的里就差上梁揭瓦，夜里倒在他的床沿困得醒不来，楚邹踢她都不用。

    他因着幼年时对血与黑暗的心悸，睡前总要人在跟前伴着。小麟在床边趴着醒不来，趴着趴着就蠕上了他的床沿。也不敢盖他的被褥，拱着，楚邹稍微把手一伸，就到了一方绵。

    像一座小山岗儿，其实很好看，楚邹半夜趁她熟睡时有曾摸过，带着毒的，摸一心绪就特别烦。他有时候很生气，便试探地去勾她，想看看那底到底被伤着了甚么模样。她睡得沉，樱桃小儿微微撅着，每每毫无知觉。楚邹最后却忍着没去，因为摒弃这背地里不见光的行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