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
    文寿警觉地抓住了关鸿名的手：“那爸爸这是……”

    关鸿名的眉皱得愈发的，凝成了三沟壑：“我看是了。”

    金飞燕何许人也，乃是往日里三班的台，又因如昔日赵飞燕一般，轻能为掌上舞，才起了这个名字叫飞燕。再往前，大约是叫金七九之类的土名。

    金七九生得小可，腰肢盈盈一握。她在台上唱红娘，转着棋盘，小脚一踢一踏，金玉钗来回地，得人心里。她这劲儿当然不是对穷小使，谁有钱，谁有势，金七九在台上的珠不是白转的。

    金鳞岂是池中，一遇关爷便化龙。算起来，关老爷捧了她近有一年半了。

    从前是关太太咬了牙关，不许这个贱戏门。半年前，金七九本想来拜访关太太，在关府的台阶上敲了半天的门，最终悻悻而去。谁知没走两步，关府的家开了门，放了三两个佣人，往外泼了，竟是要当着金七九的面开始洗台阶了。

    关太太这招攻心不动声，气得金七九了关老爷半个月的枕风。

    而今关太太一死，金七九几乎是要半夜笑醒了放鞭炮——她的好日要来了！

    关老爷要娶金飞燕过门的消息传得六平城满城风雨。街巷尾议论着笑，说关家好厉害，听说是金飞燕肚里有了货，才娶的过门呢！

    这话传到金飞燕的丫鬟耳朵里，丫鬟又跑回家去告诉金飞燕。金飞燕坐在梳妆柜前，听了这话，笑得拿梳去打丫鬟的脑袋：“嘴真滥！小三八！”

    丫鬟听惯了她的责骂：“那到底是不是真的呀，太太？”金飞燕还未鲤鱼跃龙门，就指使着边人喊她太太了。

    金飞燕将玫瑰了发，仔细地梳起来，一边梳一边噙着笑：“闭上你的狗嘴，不然等我了关家的门，你就准备要饭去吧！”

    关鸿名每天风里来雨里去地应付生意，这话也逃不过他的耳朵。他最近忙着张罗文寿又要返回国的事宜，没有置喙。只是他心中暗自地想：若是有了，又生个一男半女，那么日后家里就有的闹了。但这问题太过遥远，关鸿名也没有放在心上。

    文寿也对这个自诩金太太的女人并不十分在意。他认为这个女人说到底是个九，是养在外面还是养在家里，关老爷自有分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