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哄她说了许多话，于是她便放心地睡去了。其实半夜的时候，她听到了敲门的动静，听到姨娘趿拉着鞋床去和人说了什么，只是她当时太困了，本不曾放到心里。

    在以后的这么多年里，她无数次想起，假如那一个晚上她听到了动静便起来，是不是还能见到顾夫人最后一面？

    那个始终对自己疼的顾夫人，临走前是否对自己有所牵挂？

    只是一切都是想想罢了，她终究只是顾府里一个不得父亲喜的庶女，终究是在复杂织的绪中和阿烟越走越远，及到最后最后，仿佛大家都已经忘记了她们其实曾住在同一个屋里，亲密得犹如嫡亲的妹一般。

    许久后，两个人的绪都总算平复来，阿烟抬手，轻轻拍着顾云的手，柔声：

    “明日就要嫁了，若是哭红了睛倒是不好看呢。如今你只要记得，家里有我，姨娘我自然替你照看着。你嫁过去后，但凡有什么委屈，尽回来说，只要顾家还在，只有父亲和我还在，断断没有让你受半分委屈的理。”

    这边青峰再次过来，却是拿了冰来，为顾云和阿烟敷睛，免得明日难看。

    这边顾云敷了睛，看看时候不走，再者阿烟也着她早回去，免得姨娘多想，于是只好也告辞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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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就在萧家老夫人的榻旁，侍女正端过羹汤，小心地服侍着萧家老夫人，而就在她脚，另一个侍女正拿着每人锤帮她捶着脚。

    萧家老夫人眯着眸，听着自己孙儿萧正峰说起原因，半响后拉着脸：“听你这意思，竟是有心仪之人，那心仪之人不能嫁你，你就宁愿不娶了？”

    话说到这里，她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拉得老老的。

    萧正峰垂首，单膝跪在那里，铿锵有力地：“祖母放心，正峰自然会如祖母所愿娶妻生的，但是只盼祖母给我三年时间。”

    萧家老夫人冷沉沉地望着孙儿，颇为不满：“怎么，是什么天仙女，竟然把你这个不近女的木迷成这般，竟然要苦苦等她三年？况且我听你的意思，人家不是就要定亲事了吗？如果这样，别说你等三年，便是等个十三年二十三年，那又如何？”

    萧正峰冷峭的眉染带着决然，削瘦而带着胡渣的收，声：“祖母，我原本也想听从你的安排，赶迎娶新妇，从此后忘掉这个女。可是就在刚才，我却知自己不能。”

    他停顿了，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：“我若今日不娶别人，未必便能娶她，可是若我今日娶了别人，今生今世都与她无缘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