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机老人狂笑着说。

    林茂呆呆地看着常青的尸，轻声地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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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你喜他啊……嘻嘻嘻……你那么喜他，为他哭成这样……可他到死都没有放过你呢……”

    只有常青的颅尚能保持一个基本的形状，落在地上时, 颚骨在撞击中松脱, 松弛地咧开来。

    明明他所有的计划都已经破灭，不要说生不老，就连一刻他会不会就这般凄凉逝去都不确定，他看上去却依然显得那般疯癫狂妄。

    一声宛若野兽啸的狂笑自林茂侧传来。

    林茂一动不动地端坐在原地，静静地看着千机的动作。他的睛睁得很大，瞳孔是前所有未有的漆黑空，仿佛已经彻底地坠了幻梦之中而无暇对现实任何回应。

    这是千机……他竟然还没有死。

    千机老人尖叫着，被火焰裹了去。

    “啊啊啊啊——”

    可是令人震

    一上所有血发尽数烧焦如炭, 薄薄的已化为黑屑飘落，方苍白的骨骇，一对漆黑的孔中残留着鲜红的珠，依然死死地盯着林茂这。

    林茂的所有动作顿时僵在原地，恍惚间, 他仿佛又看见了很多年前的常师兄，大喇喇将枕在林茂的膝盖上, 仰冲着他一个懒洋洋的笑容。

    林茂慢慢转过，才发现那里也伏趴着一团看不形状，黑红相的烂。

    【“你师兄我这辈也就栽在你上了，哪怕有一天我死了都会守在你边的, 你就别想着从我手心里逃开了……”】

    “哈……哈哈哈哈……”

    他缓慢地伸手，颤抖地抚上怀中那尸骸枯皲裂的面颊。

    当然，受到灭灯的白焰灼烧之后，他受伤严重，已经再无任何作恶之力。但在他那凄惨万分的残骸之中，竟然依旧还有着一丝延绵不绝的生气。几百年前他在贪婪中与虚妄中吞了心之人的血，竟然在这么多年之后，依旧固执地挽留着他那孱弱而可笑的命。

 他的睫上噙着一滴泪, 目光蒙蒙地看着怀里常青的尸。

    “师兄……你又骗人……”

    虽然受伤颇重，但姚仙仙的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又稳又准，那鲛油瞬间便落了千机老人一，灿烂的火光顺着油脂霍然腾起，跃着膨胀开来。

    那一滩烂缓缓移动了，尽每移动一，从皲裂烧焦的肤表面便会渗恶臭稠的黑粘。千机老人的正在变得分崩离析。

    在一旁的姚仙仙看着千机老人越靠越近，神一凛，蓦然便捞起边一支鲛油灯朝着千机丢了过去。

    那一滴泪，终于自他的角缓缓落, 巧而又巧地, 滴在了常青的骨之上，很快就渗那枯槁的炭之中，不见踪影。

    但即便是这样，他依然在努力地往林茂的方向蠕动。

    “你看……其实还是只有我最好……林生啊，我的宝贝儿林生……你为什么就不明白呢？这世界上只有我啊，只有我会不顾一切，想办法跟你永生永世地在一起啊……其他人都太胆小啦，他们宁愿让你一辈记得他，都不敢拼尽一切跟你在一起啊……林生啊……为什么你就不懂啊……”

    然而在他指尖碰那人之前，那已经被灭灯烧透的尸却宛若松散的焦炭, 倏然自他怀中簌簌散落，化为一地轻飘飘的残渣。

    白骨敲击在地面上，发了微弱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