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都住单元房或者别墅，但丁家人依然群居，住着三跨院。丁汉白的爸妈和小姨住在前院，他叔叔一家住在东院，另一方小院丁汉白单住。而且姓丁的太能折腾，脑一就推墙，再一凉就砌拱门，植草，恨不得雕梁画栋。

    他解着衬衫扣屋，屋里都是他糟钱的罪证，装八宝糖的白釉瓷盘，了香的双龙耳八卦薰炉，床柜上还搁着一对铜鎏金框绢地设人挂镜。

    正位空着，丁延寿去扬州吊唁已故好友纪芳许，不过就算守灵三天也该回来了。丁汉白啃着翅乐声，说：“纪师父肯定安葬完毕，我爸没准儿在扬州开始旅游了。”

    姜漱柳说不过他，给他把饭添满以堵他的嘴。

    他想改变，并且明白在文局上班没什么作用。

    “糊了吧，我没注意。”姜采薇幸灾乐祸地掀锅盖，把乌糟糟的六只翅夹来，“挣那工资还不够打牙祭呢，国际饭店、追凤楼、什么彼得西餐，专拣贵的吃。”

    一桌晚饭张罗好，两家人开吃，丁厚康一家三，俩儿丁尔和与丁可愈都是丁汉白的堂兄弟，丁汉白是独生，经常把丁延寿气得睡不着觉。

    姜漱柳搅着锅里的素汤，转去问：“采薇，他的翅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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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客厅灯火通明，大圆桌上已经摆了四凉三，厨房还在继续忙活。丁厚康坐在位上倒白酒，每日一小盅，最近天只喝半盅。

    他们丁家有祖传的手艺，玉雕石刻，城中独一份的技术。玉销记开了好几代，特殊时期关张过，几经演变还剩三间，当年祖上定规矩，靠手艺吃份，俗气就是谁谁老大，为的就是让手艺能只不退。

    现最的是丁汉白的父亲——丁延寿，他叔叔丁厚康就稍弱一些。

    姜采薇抬迈大门槛，帮他拎着包，问：“又绕路买吃的了，店里生意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丁汉白搬着自行车院：“还那样呗，我就望了一。”

    丁汉白是孙，还没学会走路就在他爸膝学拿刀，天赋和他的同时蹿，止住了，但总着不躬，天赋到了，也彻底忘记“谦逊”二字怎么写。并且，丁汉白在最不着调的轻狂年纪选择国留学，结果知识没学多少，钱糟了一大笔。

    丁汉白接过，烦死了这两妹絮叨，他满十八岁之后每年的生日愿望都一样，希望姜采薇趁早嫁去。

    “对了，大伯满打满算走了六天吧？”

    丁汉白踱步到厨房门，鼻问：“妈，我的油翅呢？”

    但丁汉白心是瞧不上的，院再大再漂亮也不如几辈之前，越折腾越显得越没面儿，仿佛无法面对向的走势，力图营造以前的辉煌，其实都是自欺欺人。

    姜漱柳拿神唬他：“旅什么游，丧事办完要安安家里人，看看芳许家里有什么需要帮忙安顿的。”

    丁汉白跟：“能有什么啊，人家在扬州没亲戚朋友吗？再说了，纪师父的年纪没孩么，那也得有徒弟吧，徒弟什么吃的？活着学艺伺候，死了照顾亲眷，除非徒弟没良心。”

    换好衣服洗把脸，丁汉白去前院大客厅吃饭，他们家祖上极阔绰，大宅大院，哪个屋都叮铃咣当一堆玉石摆件，袁大扔着玩儿，盛油盐酱醋的罐都是雕龙描凤的籽料。

像他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