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纪慎语了玉销记。

    他应酬完过去，门厅只有伙计在，步后堂作间看见丁延寿亲自机。“爸。”他喊，走一步倚靠门框，“你今天不是去二店么？”

    丁延寿说：“你二叔跟尔和在，不用凑那么多人。”

    两句话的空当，丁汉白注意到桌上的纸箱，里面层层报纸裹着，拆开是那块芙蓉石。他就像个炮仗，急爆炸只需一瞬间：“你怎么又碰我这料？！纪珍珠呢！我让他看着，他这个狗！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，纪慎语从外面跑来：“谁咋呼我？”

    见是丁汉白，他解释：“师哥，师父让我带过来抛光，没想别的。”手里的鹿手绢哒哒，他将细雕过的芙蓉石拭一遍，转去问丁延寿，“师父，我们是不是各抛一半？”

    丁延寿也好了打磨机：“你抛他那半，他抛你那半。”

    抛光是玉雕的最后一项，最后这一要是没哆嗦好，等于前功尽弃。这块芙蓉石他们定稿费一天，勾线胚费一天，细雕更是废寝忘心俱疲，一旦抛光完成，这场切磋就有了结果。

    前面都是各凭本事，但丁延寿让他们给对方抛。

    丁汉白蔫着乐：“你想看我们互相使坏，还是合作愉快？”

    丁延寿也蔫着乐：“那就看你俩的觉悟了。”

    石不能劈两半，那他们只好分先后，纪慎语率先给丁汉白那半抛光，沉心静气，忽略掉后的父俩，极认真地完成。

    他之所以认真，不是怕怠慢会惹丁汉白炮轰，纯粹太喜这件儿，只想尽力达到完。

    完成后接，纪慎语忽然惴惴，他能心无二致地为对方抛光，丁汉白能吗？

    他照纪芳许的方法雕刻，要是丁汉白故意使坏，成品的光必然大打折扣。

    纪慎语立在一旁没动，垂眸盯着那块银汉迢递，机开了，他伸指在丁汉白的肩。丁汉白抬脸看他：“有事儿？”

    他不好明说：“……别划着手。”

    丁汉白似觉可笑，没有理会，刚要开始便到肩上一沉。还是那修的指，着他，茧都没有却带着力。

    他再次抬脸：“你看上我这肩膀了？”

    纪慎语憋半天：“……千万别划着手。”

    丁汉白几发飙，挥掌将纪慎语推开，这时丁延寿在后面幸灾乐祸：“他这是对你不放心，怕你坏了他的功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