，他看纪慎语是山西老陈醋的。

    醋得他一疼痛变成酥麻，唯独心犯。

    那一坛成的陈醋埋在玉销记苦，今天只有他来，前厅后堂都要兼顾。手没停，青玉的瑞兽滴和黄玉狗，款识有要求，仿古旧样样都不能少。

    纪慎语替丁汉白还了一天债，午饭拖到午才吃。一碟炝土豆丝，半碟小芹菜，二两白米饭，没吃几瞧见家里的车开来。丁延寿左手拎餐盒，右手攥一只糖葫芦，步伐款款了门，和蔼可亲地笑。

    纪慎语握着筷，也跟着笑。

    丁延寿说：“把你那堆鸟挪开，我给你带了三菜一汤，还有心。”菜当然是好菜，心更是没见过的，“老商给汉白带的黑糖糕，齁儿甜，你尝尝。”

    那一包包的八宝糖没断过，在加上前这糕，纪慎语问：“师父，师哥是不是嗜甜？”

    丁延寿想到十几年前，嗜甜的小孩儿多，可丁汉白那么难缠的却少有。糖罐搁柜都没用，得人想搁房上，尔和可愈，廷恩采薇，哪个都哭着告过状，无一例外是被丁汉白抢了糖。

    纪慎语早上还骂对方潘金莲，这会儿吃着糕幻想丁汉白的儿时模样，笑得憨态可掬。打烊前，他将雕好的两小件给丁延寿过目，顺便为丁汉白言，还得寸尺地想预家法条例。

    丁延寿好笑地说：“昨天为他急成那样，现在又啰啰嗦嗦，他那臭脾气倒招你喜。”

    这“喜”二字耳，好比鱼雷，纪慎语把心脏从嗓儿咽回去，说：“师哥人很好，手艺更好。”面上波澜不惊，里却战战兢兢。

    好在丁延寿没多说，反关上库门，着最小的铜钥匙去开锁，让那几块极品玉见了光。纪慎语屏息靠近，上乘的凝脂白玉，没雕琢就叫他一见倾心。

    丁延寿说：“市里的新书记上任，其他同僚要一起送上任礼。”

    纪慎语问：“师父，那你要雕什么？”

    丁延寿笑看他：“独占鳌摆件，我正面，你背面。”

    外面雨落来，丁汉白就这么躺卧一天，透过四方窗望见一院。他甚少伤悲秋，此刻无聊得想一首《声声慢》。“……乍还寒时候，最难将息。”绪刚刚到位，院里一阵踩的轻快脚步，他的武大郎回来了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