铜鎏金的印盒，完好无损，雕的是一喜鹊登梅。丁延寿上镜细瞧，层职业病，不求证真假，只品鉴雕功。半晌，他骂：“别以为献个宝就万事大吉，你偷偷摸摸的事儿我清楚，只当玩玩儿，不影响玉销记就算了，哪天耽误到正经事儿，我打断你的。”

    丁汉白说：“周扒啊？断了手还能活儿，把我困家里日夜劳作，你怎么那么有心机？”

    姜廷恩见纪慎语仍愣着，心想扬州还是闭了些，有没见过世面。于是他凑近，压着嗓：“你这就接受不了啦？有的男人还专喜男人呢，你要是见了，岂不是

    饭后，他良心发现，将那新得的宝贝洗一番，钻前院书房哄一哄亲爹。

白急的话掐断在嗓儿，没到自己冲锋陷阵，竟然被护了一次。谁料纪慎语竟没完，护他都不够，还要祸自引：“我从小就喜古玩，正好师哥懂行，就磨泡蹭他的光。如果师哥犯错，那我跟着受个怂恿指使的罪名吧。”

    纪慎语和姜廷恩一早门，带着纸笔照相机，奔了市。这节气多，他们俩逛得缭，姜廷恩如今背弃了丁汉白，起纪慎语的狗，一切听从指挥。

    和景明，玉销记一件接一件上新，一店打从拟古印章之后便风劲，三店因着首饰展柜也逐渐红火。

    那一句“从小就喜古玩”当真是把人堵死，为什么从小喜？等于提醒纪芳许倒腾古玩的事儿，亲爹培养起来的好，名正言顺。

    姜廷恩白他一：“真没见识，女大男小怎么了？我不喜小姑娘，叽叽喳喳的，再说了，要是论先来后到，大哥才是队的那个呢。”他十二那年，商汝夸他一句帅，那时候他就朦朦胧胧地动心了。当时丁汉白十五，就知雕刻钱吃八宝糖，懂什么啊。

    一时无人再追究，纪慎语端起酒盅：“师父，别生我们气，喝一个行吗？喝一个吧。”

    如此一琢磨，他噙着笑，合不拢那两片薄。

    姜廷恩又：“那既然大哥成不了……我不行吗？”

    自古娶了媳妇儿忘了娘，丁汉白纡尊自比一回妻，说明什么？说明纪慎语有了他，那其他恩师养父都靠边站，他最要。

    姜廷恩揽住他，恨不得贴他的耳朵：“我瞧明白了，大哥与小那事儿，是姑父姑姑剃挑一，成不了。”

    丁延寿踹死这混账：“我倒想问问你用了什么心机，叫慎语变着法地为你开脱。人家乖巧听话一孩，为了你都学会话中有话了。”

    纪慎语奇怪：“你吗舍近求远？”

    白黄的一丛仙，人儿似的，那梗犹如细颈。咔嚓拍，他们首饰必先设计，看实则为取材。纪慎语简单描了幅速写，问：“你采访小姨了吗？”

    以退为得丁延寿发不火，又上敬酒服给个台阶，只得就此翻篇儿。丁汉白风得意，饕餮转世都拉不住，居然一气吃了六十个饺。

    纪慎语震惊无比：“你居然喜小？！”险些扔了相机，瞪着，愣着，算了一算，“你们差了六岁啊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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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姜廷恩说：“没有呢。”他们俩男孩外行，想多了解女对首饰的审偏好，于是从边手，“我约了小，你不要告诉大哥。”

    纪慎语如捣蒜：“你真是个明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