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了痛哭的朱院，然后又看了面无表的丁穆炎，最后才把视线落在丁知行上。

    跟在他后的丁母先一步哭了来，丁建宇步履蹒跚地走到床边，低声叫了声：“爸爸。”

    病床上的人双目闭，似乎只是睡着了，好像叫一声他就会醒过来。

    但终究不会再醒来。

    医护人员一个个退病房，将时间和空间留给亲人。

    丁建宇呆了半晌，一坐在床边，趴在床上，将脸埋在了双臂中，发低而沉闷的声响。

    丁穆炎默默地看着一切发生，没有说话，也没有任何反应，只是沉默地站在一旁。萧忧心忡忡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许久，丁穆炎终于开：“呼机了吧。”

    他没开，没人这件事，只要呼机还在就有一人还活着的假象。当呼机掉后，丁知行的再也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，病房里的哭声更响了。

    “妈妈，你坐在这里。”丁穆炎扶着丁母坐到一张椅上，“爸妈，你们再陪爷爷说会儿话，其他的事我去办。朱院，您也过来坐吧，别站着。”

    萧看着丁穆炎将其他人安顿好，眉皱得更了：“穆炎，你还好吧？”

    “我没事啊，不能都围着爷爷坐吧，事总得有人。”丁穆炎说着还拍了拍萧，好像在反过来安他，“有好多事要办，有，让我好好想想。”

    “你也坐来。”萧去拉丁穆炎，却被他甩开。

    “要的事太多了，不好意思啊，第一次不太熟悉。”丁穆炎淡淡，“以前病房里总有些殡葬的人在转悠，怎么这会儿都不见了？”

    “不着急的，你先过来！”

    “对了！先要开死亡证明！”丁穆炎拍了拍脑袋，“开了死亡证明才能其他事，我先把这事办了。”

    丁穆炎说着就走了，萧没有办法只能跟去。

    两人乘电梯楼，萧一直盯着丁穆炎不敢放松，生怕他什么奇怪的事。

    丁穆炎则盯着面板上的楼层，向向一直向。

    “以前都听人说医生的不能给自己亲人看病，尤其像我们外科医生的不能给亲人动手术，我还不相信，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，见过的病人数都数不清，心脏都健得很，亲人不亲人的能有多大差别，往手术台上一躺，不是照样开刀。不过现在我信了，刚才我签病危通知书时手都抖得不行，这要是手术，不得把人脑都戳烂了。”丁穆炎说着还笑了笑，乍一看与平时没有什么两样，只是那笑容只到了苹果肌，没有到底。

    “是啊。”萧锁着眉，冷着脸，一颗心怦怦。

    电梯门打开，丁穆炎先一步走去，萧随其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