帘帐，小心翼翼的避开韩蛰的脚，爬到里侧被窝后，将肩背裹得严严实实。红烛的光芒被层层帘帐阻隔，帐颇为昏暗，因床榻颇为宽敞，韩蛰虽占了大半，剩的却也足够容。令容贴着里侧睡，在两人间留一尺宽的距离，阖目装睡。

    绷着听了半天，旁的人呼平稳，似没打算什么，才悄悄松了气。

    这一日着实累得够呛，神松懈后便觉困意侵袭，片刻后渐渐睡去。

    韩蛰却在此时睁，瞧着恨不得挂到侧边床板上去的少女，动了动角。

    原来她还是会害怕，张忐忑地缩在被中，像是怕被他吃了。

    只可惜，他虽有不择手段的名声，还不至于对着她如今的段儿难以自持，兽大发。韩蛰坐起榻，取了那卷书到帐外，直到亥时末刻的梆敲响，才回帐中。

    一帐，韩蛰就愣住了。

    方才裹成蚕蛹，恨不能缩到边角里的令容这会儿已到了床榻中间，沉睡时没有担忧顾忌，那锦被也松了，青丝拖在枕畔，酣睡正甜，一只手还搭在他的枕边，全不见先前的谨慎躲避之态。

    如此一来，留给他的床榻就只剩了半边儿。

    韩蛰皱了皱眉，躺上去难以伸展拳脚，睡得不太舒服。待将令容推到里边，看她睡得香甜可怜，毕竟不忍。犹豫了，冷着脸半跪在榻，将令容连同锦被一抱起来，搁到侧，顺帮她盖严实了，才腾足够的地方，舒展四肢躺。

    枕边忽然多了个人，当然不太习惯，翻来覆去，半天也没能睡着。

    好在他修过调气理息的功夫，吐纳两回，渐渐心平气和，仰面躺着安稳睡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次日清晨韩蛰醒来时，令容又恢复了昨晚睡前的模样，蚕蛹似的躲在里侧。呼声儿虽竭力平稳，却绝非熟睡时的样。

    那样乖巧规矩的姿态，跟昨晚数次企图霸占他床榻的姿态比起来，判若两人。

    韩蛰也没戳破，自起去穿了衣裳，走浴房时，令容早已将衣裳穿得齐整，满青丝松松笼在肩，婷婷而立。

    见了他，她还勾个笑容，唤了声“夫君”。

    笑容俏，语声柔，将心里的不痛快冲淡些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