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吗。可我怎么听说，是公那位表叔开了尊，我才能京城。”

    修远意外，拦住伙计，“少夫人是不喜这墨，还是……不愿听这劝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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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令容抬眉，“公觉得呢？”

    砚台墨锭虽是常用之，她却只知，看修远这笃定态度，想必比她更清楚，本该采信。可他言而无信，借太监的手挟私报复，将她推火坑，她心中毕竟有芥。

    她心里有些犹豫。

    过了小年后不少店铺都关门打烊，笔墨轩里也比平常冷清许多。

    令容带了宋姑和枇杷随行，循着伙计的指引上了二层，半人的案上摆了诸般砚台墨锭。店中人少，二层也不见旁的影，她挑好了砚台，瞧了些墨锭，相中一方松鹤延年图样的，正要叫那伙计装起来，却听几步外有人：“那墨虽好，跟这砚台却非良。”

    令容瞧过去，便见那墨锭泛青紫，浮雕蕉林仙鹤，拿得近了，有松香纯正。

    因年节里要回门，令容除了请宋姑给娘家众人备礼之外，禀明杨氏后，特地往街上走一遭，去京城有名的笔墨轩里，给父亲挑一方上好砚台宝墨，给娘亲挑些松信笺之类的东西。

    谁知过了两日，令容再度府，竟然又碰见了修远。

    令容闻言瞧过去，就见修远站在书架影里，正瞧着这边。

    他自幼事随心，怀坦，初上京时激田保照拂之恩，相日久，看清为人，渐渐疏远。得知令容嫁给韩蛰是田保作祟后，愈发惭愧，更

    临睡前闭上睛，仿佛还梅林，鼻端有幽淡香气，满目雪白嫣红。只是偶尔窜修远倚梅而立的姿态，令人不悦。

    令容自知太夫人不太喜她，除了偶尔搀扶，也甚少往她跟前凑，大多数时候都跟韩瑶陪在杨氏边。回府前，各自得了一支瓶的梅，两瓮今早才摘的新鲜梅，泡酒或是糕饯都极好。

    令容犹豫了会儿，搁那蕉林仙鹤，叫伙计将松鹤延年装好。

    修远神微黯，退后半步，作了个揖，“这事确实是我连累了少夫人。当日我确实没跟田将军提尊府的事，得知时事已成定局，愈发愧疚。今日机缘凑巧见少夫人到此，特地跟过来，真心致歉。”说罢，又作了个揖。

    “后者。”修远语气笃定，“那日贸然打搅，原本是想致歉，看少夫人的神态，想必是误会了我。当日蒙夫人搭救，既然许诺不提那件事，自是真心实意。”

    “少夫人挑的这是嘉州江石砚，石质细腻，发墨快，能蓄墨数日不腐不涸。鄙人生在嘉州，知哪墨锭它最好。”修远踱步过来，从别另取一块墨锭，摆在令容跟前，“这墨它最好。”

    这话却把修远问住了。

    令容当晚就了一盘糕，吃得心满意足。

    这两个揖让令容稍觉意外，毕竟修远比她年，姿态也过于郑重。

    “是吗。”她把玩墨锭，随：“何以见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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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愣了愣，才：“你跟过来……就为歉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