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我耽误了，领罪认罚。”韩蛰脸上有些许笑意，自将茶饮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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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对面坐的都是女眷，自太夫人起，杨氏和二夫人刘氏并肩坐着，首是梅氏和令容、韩瑶、唐解忧。女郎们都换了过节的衣裳，团锦簇地围坐，满目珠翠绫罗无甚新奇，他的目光到令容时却逗留了片刻。

    河的兵患得以解除，别节度使也会有所忌惮，朝堂暂时安定，杨裕又平白夺来些军权——算是一举两得！

    “渔利还在后。”韩镜端坐椅中，拿碗盖轻拨茶叶，“裴烈为了儿背弃彭刚，难保不会有旧将心寒。过几日就递消息过去，说朝廷有意应允裴烈所请，只等开朝后请旨将事儿办了。裴烈病重，撑不过几个月，裴泰年轻难以服众，为让裴泰坐得安稳，裴烈定要铲除不安分的人，许多事就需给杨裕来办。他向来乖觉，当知如何行事。”

    不过片刻，果然见令容说完了话，又悄悄往这边窥过来。

    韩蛰当即抬目迎过去，目光如电，将她逮住。

    韩蛰匆匆赶到庆远堂，阖家上都聚齐了，正在里闹闹地说话。

烈重病难以稳住大局，裴泰才又平庸，军权自然落在彭刚手里——算盘倒打得不错。”

    令容大惊，意识躲开目光，心里咚咚直。想了想，又觉得这举动未免

    旋即，端端正正地给辈见礼毕，才坐椅中，瞧向对面。

    因回京途中押着要犯，需留神提防，众人又赶着除夕前回京，昼夜赶路，甚是劳累。他背上的伤本就理得仓促，那晚杨裕不知带了酒来，他喝了几碗，更是累及伤。到如今，虽有上等药粉敷着，伤仍未痊愈。

    她明明在偷着看他，却在他瞧过去的一瞬迅速挪开目光，状若无事地跟韩瑶说话。少女她年纪尚小，容颜丽，满青丝盘了发髻，耳畔红珠晃动，衬得脖颈如玉，修曼妙。只是她神态虽从容，搭在膝的手却微微攥着——很显然，是有些慌。

    韩蛰派人去请了府里常用的郎中，自去洗了风尘，待郎中到了，将伤重新包扎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暮四合时，韩蛰才了藏晖斋，回他的书房。

    算来也只数日不见，此刻人坐在灯，盛装丽服，比往常更添韵味。

    韩镜舒了气，瞧着案旁的盘螭铜鼎，满意而笑。

    韩蛰啜了茶，目光扫向别，余光却还留意。

    见他来，韩征率先笑：“大哥这回又是掐着儿过来，一年到忙得脚不沾地，连除夕也不例外，非得等人齐了才来，叫辈们白等。”说着，自取了旁边茶杯递过去，“以茶代酒，先罚一杯！”

    韩蛰自知其意，起应命。

    这些天劳累奔波，已有了青青胡茬，瞧着有些老气，今晚毕竟辞旧迎新，太沉闷了不好。韩蛰随手剃了，如常去取墨青衣裳，拿到手里又改了主意，换了件檀的衣裳穿着。

    韩墨在旁笑了笑，“还是不及父亲运筹帷幄，坐收渔利。”

    这个年，他总算能过得舒心些了。

    再门时，夜.降临，离祭祖只差两炷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