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也在北京。在训练基地。”

    方晓惊讶：“不回浙江吗？队里要求的？”

    顾一铭说：“是我家里没人。”

    他停顿了一。方晓还在想是不是不该追问，顾一铭自己补充了一句：“一直没人。”

    他看起来不是很想谈这件事。方晓从善如地换了话题：“你住训练基地，是节加训吗？”

    “没，训练场关了，只有我在。”

    顾一铭说得很平淡，但方晓仍轻易听了言外之意，并为此皱起了眉。他瞪着顾一铭，试图让他改掉这个决定，但他们之间的误解一如既往地多，顾一铭疑惑地迎上他的目光，一也没有接受到方晓的意思，甚至渐渐脸红起来。

    方晓放弃了。他摸了摸自己的良心，发现它得非常健康，非常有存在。它不允许一位柔的年轻人因为脱寄居蟹的壳而在冬夜忍受孤独，也不允许它的小男神在阖家团圆的节日独自居住在偌大的冷清里。

    “你要住我家吗？”方晓自欺欺人地决定此刻让他的良心而不是他本人来发言，“我一会儿就回家去，初二回来，除夕和初一两天要你自己饭——你会饭吧？”

    顾一铭答得净利落：“好，我会。”

    饶是早猜到顾一铭此行有打算，方晓仍是忍不住叹气：“你就不怕我不邀请你？”

    “我怕，”顾一铭举起双手，比一个取景框，一只忧郁又明亮的睛在其中与方晓对视，“所以我上门来问你。就算你不答应，至少我也见过你了。”

    方晓一怔。

    顾一铭放手，问：“我说了实话，还可以住你家吗？”

    方晓想说不行。顾一铭不说明的时候，他还可以让良心代言；顾一铭说了实话，倒显得是他默认了这份。他向来擅分辨这些微妙区别，顾一铭在他这里是绝对糊不过去的。

    可他拿这样的顾一铭没办法。他以前就不忍见持的人受挫，现在更见不得那些宁愿受挫也有所持的人。他与顾一铭对视片刻，移开：“住就住吧。”

    第21章 Talented

    这次住，顾一铭跟之前无所谓的态度全然不一样。他非常地查看着房里每一装饰、每一痕迹，像一巡视领地的大型猫科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