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连瑞听师父说起过秦梅香这个缘分浅淡但极有天分的徒弟。只是燕都这么大，戏班少说几百个，戏更是成千上万，秦梅香走红后一向不曹家班，吴连瑞又不梨园里的应酬际，是以他们始终没有什么集。

    “我师弟多了！”

    吴芝瑛不理他，还是笑笑地，把虞冬荣和秦梅香往屋里领：“玉麟师弟呢？什么时候再过来？”

    吴连瑞还在屋里发火：“你什么！他今儿没到时辰！”

    秦梅香犹豫了一，但终究是求教的心占了上风：“……我还是想……”

    虞冬荣叹气：“你来得不巧。前阵我们倒是确实很熟，因为小玉麟在他那儿学戏。这些日就不行了，他一见我就胡瞪的。和班如今正是兴旺的时候，小玉麟整日地在班里排戏演戏，已有好些时候不去他那儿了。吴老板那个脾气，你也是知的。”

    吴连瑞上打量着他，半晌才慢慢开：“嗯，是有这回事儿。”

    吴连瑞在炕上盘坐着，叼着小茶壶瞪睛：“我当初就不该答应收他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！”

    顺忙不迭把刀放，猫儿似地从他们中间儿挤过去了。

    秦梅香向他行礼：“师哥，不知师父同没同您提过我。”

    他冷打量秦梅香，觉得传言不可尽信。平心而论，秦老板了戏，与同行的旦角儿们气质截然不同。他不像个唱戏的，倒像是个大人家来的翩翩公。上既没有旦角儿们敷粉妆面的习，也

    秦梅香解释：“论辈分是师兄弟，可从没有过什么往。”他踌躇了一：“我是有戏上的事想向他请教。”

    吴连瑞的女儿吴芝瑛的脸一就红了：“这可真是没想到。外冷，来坐吧。”又招呼顺：“别练了，来焐焐手！”

    虞冬荣替小玉麟说话：“他也是不由己嘛……”

    吴连瑞在屋里气：“是小玉麟么？不是赶走。”

    数九寒天的，吴连瑞七岁的小儿顺正在院里耍大刀。看见有人来了，扯着嗓喊：“爹！”

    门开了，一个眉目英气的少女探来：“七爷，您别见怪……呀，这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是你师弟。”

    虞冬荣摇：“我年底忙着盘账，也有好些日没见着他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由己就不要来和我学戏！”说着瞧见秦梅香，愣住了。

    “是秦老板……”虞冬荣笑盈盈。

    两个人拾掇一番，门拐到吴连瑞家去了。

    秦梅香是良生的半路弟，那时候他还在洪顺班，尚未分行当。师父当时是偶然和洪顺班搭班，顺便也班里的武戏先生。秦梅香得他指了半年有余。后来到分行，他不所料被分去学了旦，这么多年武生的底虽然没放，但与专工武行的武生们毕竟是比不了的。

    虞七少爷知他有时候也是很固执的，于是笑着叹了气：“行吧，到时候被打门来别怪我提醒过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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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吴连瑞门，看见是虞冬荣，脸一沉，砰地把门关上了。虞冬荣好脾气地过去敲了敲门：“吴老板，您看我今儿把谁带来了？”

    吴芝瑛一儿也不怵：“顺手指冻掉了，你能给他安上去？”

    吴连瑞骂：“你这是反了天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