端来时段岭又试了一次，方亲手端着去，酒菜上齐后，里耶律大石等人声音不大，听不到什么。段岭心真是麻烦，韩捷礼一直跟着耶律宗真，寸步不离，令他无暇与耶律大石商谈，总得想个办法将他支开才是。

    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耶律宗真召自己随同前来的用意。不多时，里吩咐人添一壶酒，段岭便接过酒，端着去，耶律宗真倒也不避他，自顾自说：“……若战事持久，说不定赵奎要将玉璧关那一路也调来，合夹击李渐鸿……”

    段岭踩到袍襟，在袍上一绊，半壶酒洒来，洒了韩捷礼半。

    韩捷礼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段岭上放酒壶，给韩捷礼拭，韩捷礼的涵养却很好，怒气一现即逝，皱眉：“段岭，可得罚你三杯。”

    “当真该死。”段岭赔笑。

    耶律宗真与耶律大石正说着话，看也不看韩捷礼，随吩咐：“看看琼院有无暂换的衣裳，借一先穿着。”

    “平日里都常备着了。”韩捷礼说，“车上就有，着我那伴当去取来。”

    段岭忙唤人过来，了个“这边请”的动作，带韩捷礼去换衣裳。偏厅中灯火通明，段岭接过衣服，在旁伺候韩捷礼。

    全程中二人不发一言，偏厅诡异地沉默，只有整理衣服的声音，直到韩捷礼换完一衣服，离开偏厅时，方说了唯一的一句话。

    “初初觉得，你家不像是生意的。”韩捷礼说，“但这么看来，倒也像生意的。”

    段岭了一冷汗，知韩捷礼已看穿他的用意，讥刺他奇货可居，一局就将赌注押在了耶律宗真的上，这是生意人的脑，也是生意人的胆量。

    段岭笑：“韩公说笑了，平日里最亲近的，还是蔡闫。”

    蔡闫没有来，段岭也注意到了，耶律宗真明着说会派人去传他，实际上却没有，想必就是因为蔡闫与韩捷礼来往密切，不想多个听墙角的。段岭这么一说，韩捷礼反而疑神疑鬼起来，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答才是。明着将他支走，好让耶律宗真与耶律大石有单独谈话的机会；暗地里却表示站他们韩家的队，这是什么意思？韩捷礼竟有混淆，反而看不透段岭。

    段岭心想兵不厌诈，就让你糊涂一，反正我又不在你大辽混前程，怎么想怎么想去吧。

    “这边请。”段岭说。

    段岭声音一到，耶律大石与耶律宗真便有了准备，回到厅时，宗真说：“方才你自己说的，自罚三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