觉得这状态不行，吴桥决定脆就用力想，所有能想的事都想尽了，也就没那么多可想的了。

    但是，这也没用——各绪无论如何没有尽。

    其中最严重的就是懊悔。吴桥总会觉得，如果当初我这样……如果当初我那样……是不是结果就会改变了？虽然，他也知，这些念已经毫无意义。

    他每天梦都会梦到对方没有死，又回到了这个基地。

    梦醒之后，只有心酸。

    几次之后，他会在梦里问盛重光：“这回又是梦么？”

    盛重光会告诉他：“这回不是梦了，我真的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梦里的他那么兴。

    等到早晨又是几乎窒息，好像有人在他心上打翻一个玻璃瓶，碎片全都一片一片扎里，本就不知如何才能全。

    吴桥也查过不少别人痛失亲朋后写的文章，希望获得一建议，不过篇篇字里行间的生离死别让他更加压抑。

    有些战友安他说：“一切都会好的。”

    他却想说，他不知怎样才能变好，看起来一切都不会变好。

    他也不敢放，怕放了就再也拾不起。

    吴桥的日记里多了很多琐事，比如，A今天如何了，B今天又如何。

    他想，他死前要仔细地看，死后全都讲给盛重光听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在盛重光死后第十二天，吴桥听说，谈衍那边战争终于结束。

    是赢了，却是一场惨胜。

    帝国军的损失惨重，死不退让才保住了领地。

    这些年来，共和国是越打越，帝国如今再也没有战争早期有成竹、不把对方放在里的傲了。帝国早已关闭了在共和国的资源公司，不再运送任何青砂，结束了“导弹与救援齐飞”的日。共和国的民众生活极其不便，可是，在共和国已经严格限制民用资源使用的况，还有不少民众自发节约，说要全省留给军队用以战胜帝国。

    吴桥很快收到来自于谈衍的讯息。

    “你那边怎么样？”他问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吴桥没有回复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儿，又一条过来：“这么久没联络，是否想起过我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这段时间，吴桥时常想起谈衍。

    他想知，那个大的人，是否曾遇到过这事，是否曾有过恸哭的夜晚。同时想要知，谈衍又是如何走来的、如何不让自己被它击溃。

    过去，每次遇到困境，谈衍都能让他安定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