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很没用吧？”她问我：“我小时候就是这样没息，又哭，又告状，但是那时候哭也没关系，我有我哥呢，他从来就是不会说一句好话，什么要保护我，我是他妹妹之类的，他一辈都没说过。但是谁敢欺负我，那就惨了，他小时候为我打过多少架啊，我以前被他惯得啊，真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后来呢。”我的声音在发抖。

    “我现在不会哭了，他都不在了，我还整天哭，我爸妈怎么办呢，我怎么办呢。”她疲惫地勾了勾嘴角：“是啊，我怎么办呢，我当时回过神来，第一个念就是这个。我打电话给家里啊，当时是凌晨四，我爸妈还在睡觉呢，他们还问我‘囡囡啊，怎么这个时间打电话回来啊’……”

    “只是打架而已吗？”叶云薇看着我的睛问我，她的神如此锋利：“我哥从小到大过的事，没有一件敢不敢认的。他打你，他认，他没有过的事，你让他怎么认呢？”

    

    “后来他就要走啊，连夜收拾了东西，订机票，飞英国。我爸早半年就给他安排好英国的学校，他为了纪予舟，留在国。现在又要走，自然不好意思跟我爸说，只是跟我打了个招呼。他上午十飞，我那边午三到，我知他要来，很兴，中午就去机场等了。但是我等了很久啊，三没来的时候我就想，可能是晚了。可是五还没到，六还没到，到了七，新闻来了。”她的声音发起抖来：“看见航班号的时候，我前都黑了，林湛，你知不知人在极度害怕的时候是什么样的，我告诉你，我当时脑中一片空白，仿佛我的魂魄都飞走了，整个人只是一堆死，在了地上。当时整个机场的人都在哭啊，我那时候在想啊，他们凭什么哭呢，他们的哥哥又不在飞机上，该哭的是我啊。”

    “然后呢？”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。

    “所以那次纪予舟和叶修羽打架……”

言之凿凿，说是叶修羽找人打的你，再上你当时那一的伤，你猜纪予舟会怎么想？”

    “后来呢。”

    叶云薇看着自己手里的香烟，讽刺地笑了。

    “然后就打啊，他跟纪予舟，一个人没过，打死也不肯认。一个人死心塌地相信你，就是要他认。他怎么会服呢，自然要打架，可惜他小时候练武不认真，打也打不过，所以被打得很惨咯。”她顿了顿，咬了咬牙，又继续说去：“真是诛心啊，林湛，从记事起就一起大的兄弟，竟然信你不信他，你知他当时有多伤心吗？”

    叶云薇的手发起抖来，她笨拙地拿起烟盒，想要从烟盒里拿一支烟，却连烟盒都掉在了地上，她跪在地上去捡，泪很快地从她脸颊上去，像一条明亮的河。

    快满二十岁的叶修羽是什么样呢，我只记得他的神了，傲且洒脱，永远带着一不耐烦，仿佛这世上没有他不敢的事。

    她整个人都在控制不住地发抖。

    我知了。

    她像是终于察觉了自己的泪，狠狠地伸手来抹掉了。

    “是啊，你不知。但是我知啊，我和他是双胞胎，他的事我怎么能不知呢？佣人说，那天打完架回来，他躲在自己房间里，一直在哭。你去问问纪予舟，叶修羽从小到大，哪怕是被我爸用带的时候，哭过一次没有？”

    “我不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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