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人。”

    我没见过那纸条，却一直相信他们会来找我。

    真是天真。

    予舟没说话，只是一直拍着我的，像安小孩。

    “连家应该并没有忘记你，否则连嘉辰不会查到你的痕迹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你打伤他是为这个吗？”我问他。

    “当时我知这事，然后去找他，他态度很坏，还把那张纸条撕掉了。”予舟平静地告诉说：“我说你和他没什么不同，都是连家人，他说他是继承人，你是野，我说我把你打废，看连家要不要一个废人继承人。”

    我不知我自己还能笑来。

    “你还说你是失了手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，对外我都说是失了手，因为我从不说谎，所有人都相信了，连嘉辰都快被疯了。”他也笑起来：“我很坏吧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，很坏。”

    车里又安静来，四周很暗，家里仍然有声音远远传来，我听见园里有不知名的虫在叫，大概予舟的怀抱真的太舒服，我竟然什么都不想，只想这样一觉睡过去。

    “我很小的时候，就知我父母的故事了。”我听见予舟的声音在说：“但是我并不同他们，我觉得他很蠢，我那时候就知我和正常人不太一样，我背叛了我父母，站到老这边来了，后来我就习惯了。”

    我拍了拍他的背。

    “我和你是全然不同的人，我很自私、冷漠，而且残忍，这些都是你知的事。”他轻声说：“你唯一不知的，是这就是我原本的样，我对于这样的自己很满意。就算重来一百次，我还是会同样的选择。小湛，你让我怎么认错呢？”

    “那就先不要认错好了。”

    予舟对我的反应颇为惊讶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因为你十七岁的时候只会趁酒醉亲我，等到你二十七岁的时候，终于敢承认你我，那么等你到三十七岁的时候，应该也会知自己错在哪里吧？”

    予舟无奈地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你真的愿意等那么久吗？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不呢？”

    我们还有很漫，很漫的一生啊。

    -

    其实我骗了纪予舟。

    我并不想等到他说“我错了”这三个字，才开始原谅他了。

    也许是因为今晚的夜像极十七岁那年，也许是因为纪予舟的肩膀让人很想睡觉，但最可能的，还是因为我到今晚才知，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一个人在我。

    被一个人着，并将永远去的人，是会变得很大度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