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辰跑的卧室在左手边，右手边是客厅，王阿姨邀她去里面坐。

    王阿姨到可以从这无聊的监护任务中解脱来，心愉悦地向小辰别，又叮嘱他不可以自己开关煤气，一边快言快语地说着一边麻利走屋。

    她伸手拿起第三个相框，凝眉看去——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呢？也许是偷拍？那么也够不小心的了。

    小辰突然又从自己的房间里跑来，哒哒地跑过来，盯着她手里的相框看，不知是担心她不小心打碎还是偷走，他就像个看家护院的小狗一样警惕。

    小辰突然小声说了句：“那是我爸爸和妈妈。”

    格局是最老派的样式，门是一个走廊，连着南北厢，正对着是厨房，旁边是卫生间。因为举架阔，不到四十平的面积显得倒还不是那么仄。

    客厅里家俬陈设朴素，橱柜旁是一个带书桌的小书架，看起来这里也兼书房；书架上都是少儿读——梅宝记得雅山不读书看报，她的孩却不一样；桌上摆着三个实木相框，镶着的是几张六寸照片——第一张是孩抱着玩枪的艺术照；第二张是母搂抱着的合影，看起来非常好。

    王阿姨撇撇嘴，有无奈地说：“这是不想走——可是哪成呢？家里没个大人，六岁的孩是活不去的。我们社区每天工作也是一大堆，能力有限，再说这也不是我们的工作范畴之，有社保局面呢……”

    她才有功夫细细打量这房。

    梅宝不记得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张照片，她对照相这事一向不衷。小时候是因为条件有限，孤儿院只有在特殊场合才会有人安排照相，比如某某领导视察、比如过年过节领导视察、比如捐赠仪式领导视察，照相的时候领导在正中间慈眉善目地坐着，他和其他的孩挤在后面，有时候只能半张脸，就算这样照片最后也不会落在他们手里，听说会用在报纸上；后来伍的时候他倒是照过一次相，以后的各证件都靠这张照片了，以至于后来他大了都不怎么像了还是这张；后来因为任务的关系他们有纪律，不能随便被拍照，他就更没有刻意想要留自己的样——何况她从来不喜那样的自己；再后来她离开队就更加避免留太过痕迹。

福利门就来接人了。”

    王阿姨不耐烦地说：“这屋里太太闷了，西向房午就是这样，连个空调也没有怎么活——你还要再待一会吗？”

    而当梅宝的目光落在第三张照片上，瞳孔蓦地一缩——那上面赫然正是一对正在谈的年轻男女的合影，女的穿着白连衣裙，腰肢窈窕，青靓丽，正是八年前的何雅山；而男的穿的是野战队的戎装，侧着的半张脸上本就涂着迷彩，又几乎都遮在帽檐的影，五官辨识度很低。

    梅宝截住她的话说：“你费心了。”

    在他的监视梅宝把相框小心地放回去。

    小辰突然说：“王阿姨，我听话不自己饭吃……我都乖乖的，可不可以不要让我去福利院？”

    小辰突然就哒哒地扭跑开，跑卧室去了。

    梅宝说：“我……也有事，不多麻烦了。”

    梅宝手边甚至没有一张自己的照片。

    梅宝僵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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