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晚梅宝不用去官邸上班，医生约了她去“取药”。

    她一方面了手脚，另一方面却冷冷地面对这场灾难般的局面，一一检省自己的绪——吃惊？厌恶？恐惧？自责？后悔？……后悔吗？后悔和何雅山分手？后悔亲手放弃了接受自己是男人的现实过普通踏实人生的机会？

    医生虽然嘴碎一，人也未必完全可靠，可是他是真正的艺术家。像米开朗基罗把大卫从一块扁平的石里雕刻解放来一样，医生把她从男人的里解放来——虽然她现在只是一个不完的半成品，还有待最后一“收尾工程”，但穿着衣服无碍观瞻。

    梅宝不能确定，对答案也没有执着心。

    医生略带假正经的声音传来，“讨厌么？……我看明明舒服的……那谁，来了？你外面稍微坐回，我把手里的活完再招呼你。”

    梅宝一直觉得这个才是自己本来应该的样。从她决定变手术的那天起就从来没有动摇过，就算亡命天涯也不曾后悔……直到多年后见到何雅山留的这个孤儿。

    雅山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孩？——如果那个孩真的和……自己有血缘关系的话，为什么在分手的况生他？难是为了所说的“要让你后悔”这个诅咒？或者是为了真？——脑中第一次明确地“我有亲生儿”这个念让梅宝不寒而栗，几乎失去一步思考的能力。

    她始终觉得自己和世界中间有一层薄，互相无法渗透。

    第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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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她就踩着跟鞋怒气冲冲地走了。

    时间刚刚好完一个式，梅宝放手臂，不经意看了自己手心一，那里肌肤光如新，除了一纵横错的掌纹什么都没有。她就是这不落疤痕的质，不多么严重的刀伤枪伤伤，几个寒暑过去就什么都不见了。

    她看上去已经和从前那个兵营里的特工已经不一样了，加上雌激素的作用让她的线条越发柔和畅，女人味十足。

    何雅山有一说的对——梅宝的表现近似于表演，就连她对生活的激烈追求和隐忍的也无法脱离虚伪的嫌疑。

    她自己走去坐在沙发上，给了支烟，凝神继续思考关于那个叫夜辰的孩

    她是“女人”，却和另外一个女人有了个已经六岁多的孩——这让她心里不知该作何想法。

    而那个孩……不过是“她”向外世界不小心渗透的一颗而已。

    打开更衣室属于她的柜，柜门上有一方小镜，梅宝立刻就和镜里自己的脸面对面了。

    夜里去诊所的路上像往常一样偶尔可见莺和嫖客。医生的诊所这次没有挂歇业的牌，门也没有关，推开去，可以看见屏风遮住病床的位置，听见一个女人嗲嗲的声，“嗯~嗯~就是那里~大夫你轻~讨厌~”

    那孩容貌浮现在她的前……梅宝无法忽视那似曾相识的觉、那面对的是小时候的自己的觉。

    镜里的女人线条看上去似乎冷极了，有像一个神张的男人了，她啪地关上柜门。

    梅宝倚门抱肩说：“你慢慢，男人太快，不是好事。”

    不，不是后悔——应该不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