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不求了。

    他的目光钉在李重山上。

    他真的再也受不了了。

    李重山住的是特别病房，只有他一个病人。病房很宽敞，采光很不错，要不是空气里泛着药的味，这恐怕比他自己家还像家。

    他什么仇，他什么恨，他什么上一辈的恩怨。

    关李重山什么事啊！那关李重山什么事啊！为什么要李重山去承受！

    岁月风霜在他脸上留了不少印记，当他那双睛闭上的时候，那张脸终于多了几分沧桑。当一个人不断往前奔跑的时候，没有人看得他有多疲惫，可一旦停了来，他可能再也跑不动了。

    章昭严说：“我……”他说了一个字，却怎么都说不去。他只好单刀直地问，“他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睡不好，吃不好，力和神怎么会好。这状态别说碰上混的况了，一个人走在路上或者一个人在家都有可能事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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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助理已经确定章昭严应该是李重山的朋友，而且是很要好的那朋友。他老老实实地说：“李导最近状态不好，有时总是恍恍惚惚的，也很差。昨天突然起了暴雨，我们正在外面拍戏，雨打来后场面很混，李导一不小心踩了个空，就往旁边摔了去，额磕伤了，了六针。昨晚后半夜李导醒了一次，医生才宣布他脱离了危险，只是太疲惫了，他自己又睡不着，只好给他打了针镇定剂。”

    李重山脸很白，是那病态的白。

    开门的是李重山的助理，是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，神带着几分警惕。助理一看就是李重山的忠实拥趸，即使是章昭严他也不大放心，没把门完全打开，而是询问：“章先生，您来是……”

    从踏病房开始，章昭严就忘了助理的存在。

    无非是因为见到了他——见到了他，就想起了以前的事。想想以前的事再想想现在的事，不说李重山，他自己也合不上。

    章昭严看到李重山浅浅地起伏着，悬着的心才放了来。

    章昭严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：“怎么伤到的？”

    章昭严坐到了床边，

    李重山能因为什么睡不着？

    章昭严突然觉得有些受不了。

    助理明白了，章昭严这是来看李重山。外界传言章昭严和李重山不和，看章昭严关切的神和担忧的语气，似乎不是那样的。

    有些话今天不说明天不说，也许就再也没机会说了。

    李重山额上裹着纱布，应该是撞到了脑袋。人过了五十，心血功能本来就在衰退，这一撞之醒不过来是很常见的事。

    章昭严抬起手，一一地敲门。

    可是他忘了生命是多么脆弱的东西。

    很有可能一转就是生死相隔。

    李重山的病房房门闭。

    笃，笃，笃。

    门被打开了。

    章昭严觉自己的心和敲门声一样缓慢。

    里面终于有人开：“谁？”

    助理把章昭严请屋。

    章昭严听完助理的话，心里像是被尖锐的刀尖狠狠地扎了去。

    章昭严茫茫然地了车，一个人走了医院，天还着雨，他的发和肩膀很快被雨打，他却浑然不觉，大步迈向住院。

    为什么偏偏就落到他们上来？

    章昭严光所有力气，终于挤一句话来：“我是章昭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