龚小亮慌了：“这怎么好意思，我，我我，”他打起了结，“我随便找个地方落脚就成了，还在您这儿，打扰您和嫂，对不起，对不起。”

条被摔了的鱼，这鱼的鳞片发绿，比鲤鱼扁，是雪松江里常见的一淡鱼。奇哥着烟，一刀剖开了鱼肚，抓一把脏来，皱着眉，抬起睛望向了龚小亮。半天都没等到龚小亮的回音，他等得有些不耐烦了。龚小亮回过继续刷碗，音量了些许：“我叫龚小亮！”

    “我可清过，你小别没事偷纸巾啊。”文老板摇着手指警告龚小亮。

    “行吧，把碗赶洗了，我这儿还好多鱼等着呢。”

    龚小亮了额上的汗，又答不上来了。他不怕血，也不怕鱼，只是一想到“杀”这件事，他就忍不住打寒噤，冒冷汗。奇哥又问了遍，龚小亮吞了唾沫，说：“没杀过鱼……”

    龚小亮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，唯有一个劲和文老板欠，跟着文老板了他说的一楼的房间。屋里放了张沙发床，一张桌，角落堆了许多装卷筒纸的纸箱，剩余的空间勉能容两个人。床正对着扇小窗，窗台上和地上都是灰。还有灰尘在房间里飘。

    文老板来气了，胡瞪：“住我这儿还委屈你了是吧？”

    龚小亮鼻一酸，掉了两滴泪。文老板一看他哭了，骂骂咧咧地甩着手就去了，龚小亮在床上坐了会儿，着鼻，哭着把购袋里的东西一一拿来，他把衣服展开了挂在沙发床上，把牙刷牙膏漱杯和巾放到了桌上去。他拉起衣袖睛，脸，还去窗台上的灰尘。他打了个嚏，泪止住了。他给他妈发了条短信。他找到工作了，还有了暂住的地方，他要在牡丹重新开始了。

    龚小亮拉了拉巧巧，他没事，只是破了。巧巧还不依不饶地：“谁没个爹没个妈啊，你这晚饭吃迟了，是妈心疼了还是爸心碎了啊？你把人伤了，你想过他爸妈的受吗？

    奇哥应了声，不言语了。片刻后，文老板探来半个，把龚小亮喊了去。他领着他往旅馆的方向走，说着：“给你收拾了个屋，就在一楼，你那包东西我给你放去了，你去瞅瞅，看看还缺什么，和你嫂说一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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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龚小亮就此在老文饭馆上了。后厨还有个帮工，也是个厨，不过是兼职，只在中午和晚上用餐峰时没，客一多，文老板和老板娘也会过来帮忙，周末的时候，要是他们女儿巧巧从哈尔滨回来，也会来搭把手，帮着算账，些杂活儿，但是多数时候，饭馆里就只有龚小亮一个杂役，洗菜，刷碗，拖地，传菜全是他一个人，他也勤快，有力见，哪儿需要用人，不用奇哥招呼，他一定第一时间冲过去。客人喝醉了，吐得满地都是，抹布不够用，他就用手去抹；客人等位，等菜等烦了，扯着嗓门拿他气，他任骂任羞辱，还给客人鞠躬歉；客人作势要打他，他也不躲，这天一个客人排队等急了，抄起个茶杯就往龚小亮砸去，龚小亮的额立见了红，他没支声，蹲了收拾地上的茶杯碎片，还是巧巧看不过，冲上去一把推开了那个砸伤龚小亮的客人，站在两人中间，叉着腰不服气地说：“你怎么打人呐？为了吃顿饭至于嘛！”

    奇哥话音才落，跟着就响起了好几砰砰摔打的声音。奇哥问他：“不怕血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