室；最好的是单人间，不仅有专人全天候照料，浴室就在房间里。虽然公共和私用浴室都是二十四小时供应，可不是每个老人还有力气自己清洁，养老院里护工少，老人多，多人间里的护工一个得看顾至少三个老人，护工的年纪也都不小了，老人们一会儿这个要吃了，一会儿那个要了，一会儿散步时间到了，又一会儿赖在床上嗯嗯哦哦，问什么都不答应，就是浑不舒坦，孩似的直叫唤。因此教会来人帮忙，养老院还是很迎的。

    护工手把手教会了龚小亮怎么把人抱上椅，怎么把椅推浴室，怎么再把人从椅抱浴缸，有的老人很安静，无论怎么折腾都不声不响，木似的，有的老人绪激动，会打人，会咬人，会张开没有了牙齿的嘴呼喊。他已经说不话。抵绪太烈的就只能用淋浴冲洗，再给他们，再椅。

    养老院三楼的一个姓吴的老人对于洗澡这事儿总是反抗得特别激烈，他尚且能说话，他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自己。

    他大叫着：“！！！！！”

    他还会用拐杖打人，护工都不愿意接近他，只有龚小亮，每每都是他迎着打骂上去。老人因为常年不床，已经生了褥疮，不能碰，只能，还得上药，工序繁复，龚小亮一边替他抹药膏，老人一边咬他，他耳光，抓他的发，掐他，拧他，龚小亮默默承受，一声不吭。有一回在脸上落了三血痕，他回到饭馆，奇哥一看，给他开了瓶啤酒：“哟，小亮息了！会打架了！“

    龚小亮苦笑了，去了后厨洗碗，打烊后就回了自己那屋。

    晚上他准备睡时，有人来敲门，他开门一看，巧巧站在门外，提着个急救药箱看着他。龚小亮不无意外，愣住了。

    巧巧：“听说你和人打架啦？”

    龚小亮摸了摸脸颊，没说话。巧巧一甩发，声音：“你也会和人打架？谁啊，你这个菩萨脾气都受不了？”

    巧巧不住往龚小亮屋里瞅，皱起眉，不开心了：“你也不说句‘来坐’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晚了，”龚小亮挡在门，“不太好吧……”

    巧巧翻了个白，一把推开了他，理直气壮：“谁要你同意啊！这是我家！”

    龚小亮拿她没辙，把门推得更开些，回一看，巧巧坐在了他的床上。龚小亮清清咙，走到桌边，摸了摸桌，偷瞥了巧巧。巧巧鼻里气，嘟囔着什么提着急救箱过来了，一坐，拉着龚小亮也坐，麻利地从急救箱里拿一团酒棉就摁在了龚小亮脸上，龚小亮倒了气。

    “为女人吧？”巧巧微抬起问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