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喊住了龚小亮：“去外面吃吧。”

    他们去了附近先前光顾过一次的那家小饭馆。小饭馆里还是有那么几桌客人，吃生米，啃骨，喝啤酒，龚小亮草草略了，见到了几张有印象的面孔，那些人似也认他来了，举着酒杯的用酒杯掩住了嘴，神锐的，那两只睛里的目光更锐利，本不在看他的也都朝他看了过来。饭馆老板娘带着一脸笑络地招呼他们：“老师，好久不见了啊！坐啊坐啊，今天想吃啥？”她瞅着明月的右手，“听说您前阵把手给摔了，现在好了？”

    明月：“才去医院拆了石膏，还没法儿握拳，您瞧。”说罢，他试握了握拳，手指确实不怎么听使唤，虫似的蜷着。

    龚小亮倒了两杯茶，看菜单，说：“来个凉拌三鲜，鱼香茄，”他看看明月，“不然要个糖醋排骨吧，蓝姗吃。”

    明月了，没说什么。老板娘听了，一清咙，：“那就凉拌三鲜，鱼香茄和糖醋排骨。”

    龚小亮放了菜单，喝茶，老板娘也就走开了。明月也喝茶，一句话都没有，有一桌客人加了两瓶啤酒，老板娘提着啤酒瓶过去，不知那桌上是有人问了什么，老板娘拿巾一抹桌，白了他们一：“人家和谁吃饭就和谁吃饭，你们事儿可真多！”

    她说这话时，角瞥过明月和龚小亮，陪了个笑脸，龚小亮跟着笑了笑，给明月添茶。明月还是不声，折着桌上的塑料桌布，微低着，脸上没什么表，看上去像很放松，又像早就神游到了天外。菜上来，明月还像灵魂了窍似的，提起筷也不动，龚小亮给他夹菜，他才吃，龚小亮问他要不要添碗米饭，他先看龚小亮一，接着才。两人一人吃了一碗米饭，菜没能吃完，剩了小半份糖醋排骨，龚小亮问老板娘要了个打包盒。等到买了单，从饭馆来，明月一脚踩一片雪地里，那雪面却是烂泥，他的脏了，鞋也脏了，他才回过神来，赶提起脚，到泥地上，低着，手在袋里，走在路灯光，一瞥龚小亮，说：“扔了吧。”

    他皱着脸：“怪难吃的。”

    龚小亮说：“明天我面条吃了吧，别浪费。”

    明月抬脚往路边的积雪上蹭了蹭鞋底，雪很，发嚓嚓的响声。他问龚小亮：“你想好要去哪里读书，学什么专业了吗？”

    龚小亮还没拿定主意，老实地回答：“还没。”

    明月：“你也太没主见了！”

    他一转，往饭馆的方向回去。

    龚小亮忙问他：“去哪儿啊？不回家啊？”